“可,可進城是需要官驗的。”阿周支支吾吾地說。
官驗?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花心一臉茫然,可她又不能把心裡的疑惑問出口,只能點頭。
轉了轉眸子,她還是問道,“能不能想辦法進城?”
以前日本鬼子封城,要良民證才能進去,那八路還不是一波一波混進城了嘛,更何況現在是落後的古代,總會有辦法的。
會不會那官驗就是跟那時候的良民證差不多?不行就先花錢偽造一個好了,反正現在有的是錢。
“這……”阿周臉色有些難看,說話囁囁嚅嚅,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花心沒有說話,她只是認真地看著阿周,等著他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辦法自然是有,可……”阿周將吃剩下的骨頭扔進了火堆裡,火勢一下子變得兇猛起來,周圍也亮了很多。
等不到阿周把話說下去,花心直接開口問:“什麼?”
“只是,雞鳴狗盜之事終究不甚光彩,君子不為也!”阿周垂著頭,有些沮喪。
他知道,夫人死了,三姑娘便是他的主人,他一個奴隸根本沒有說話的份兒,但這旁門左道的事情實在不是大丈夫乾的事情。
“你讀書讀傻了吧!”花心騰地站起來,她沒有想到,阿周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
雖然她文言文學得確實不怎麼樣,但阿周這句文縐縐的話裡所表達的意思,實在是太迂腐了,作為一個掌握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現代女性,她怎麼也得辯駁幾句了。
見阿周抬起頭看向自己,花心嘆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地俯身坐下,慢吞吞道,“孟子有言,莫非命也,順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巖牆之下。盡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梏桎死者,非正命也。你可知是何意思?”
“這……”阿周眉心顫動,卻是說不出來半個字。
花心白了阿週一眼,索性繼續說下去,“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現在我們明知道繼續呆在荒郊野外會有危險,卻因為旁的原因死守在這裡,白白送死,這是君子該做的事情嗎?要知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白白送死不打緊,但你如此行為就是不忠不孝!你還是君子嗎?”
知道阿周也理解不了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於是花心便就著阿周的話繼續說下去,不就是辯論嘛,一個古代人還能說得過她?
花心竊喜地看著吞吞吐吐好半晌都說不出話的阿周,心裡突然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來。
“怎麼樣?進不進城?”花心雙臂環胸,揚起下巴盯視著阿周。
阿周的臉在火光的照耀下越發紅了,他唇瓣動了又動,為為難難地鬆了口,“是。”
得到了阿周的回答,花心這才放心地點頭,“好,明日太陽落山後我們便行動。”
頓了頓,花心向著旁邊指了指,說道,“吃飽了就去睡會兒吧,我守夜。”
“還是三姑娘你去睡吧。”阿周坐著不動彈,只顧著往火堆裡添柴。
花心輕笑一聲,“我方才睡了許久,現在就算去睡,也是睡不著的,我看你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先去眯會兒吧,明兒好出發辦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