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周,帶她走。”女人的聲音堅定無比。
花心這才反應過來,她瞠目結舌地看向女人,雙眼已經模糊不清,連連搖頭,口中卻難以發出任何聲音。
“夫人。”阿周大聲地叫道。
他提著長劍將一個漢子的身體刺穿,奮力將劍拔出,鮮血迸射出來,而那漢子已經掉下馬車。
女人不耐煩地提高聲音,再一次命令,“這是我的命令,我為主,你為奴,護好她。”
“是。”阿周沒有再辯駁,他一手抓著花心,一手揮著長劍砍斷了連著車身與快馬的麻繩。
只是覺得自己被強大的力量帶著一甩,她便被丟到了光溜溜的馬背上。
一聲驚呼,阿周已經跳上馬背,抓住了她的手臂,扶正她的身體。
“小三,活下去。”身後,女人的聲音伴隨著馬蹄聲與撕扯聲,漸漸消失。
心臟緊緊縮成一團,即便她與這個女人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可此刻,她也覺得自己因為女人的犧牲,痛苦到難以呼吸。
東方已經泛出魚肚白,漸漸地,周邊除了風聲與單一的馬蹄聲外,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了。
他們甩掉了前來刺殺的黑衣人。
身後護著她的人叫作阿周,想來定是母親的心腹,所以才會放心將她交給阿周。
心中思索著,腦袋裡一片混沌,實在是想不起來日後應該如何生活的問題,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著女人說的話。
活下去。
是的,必須活下去。
想了又想,花心澀著聲音問道,“我們去哪兒?”
阿周沒有回答花心的問話,只是一路疾馳,任憑狂風灌進耳洞,直吹得腦漿洶湧,不能思考。
天色已經大亮,花心第一次認真地目睹這個世界,古代大霆國,這裡還是封建制,而四周更沒有什麼高樓大廈,或者電線杆,有的便是原始叢林,與青山綠水。
在馬上顛了有一個時辰,感覺骨頭都快散架了,但仍舊咬牙堅持,不願意就此倒下。
阿周不會棄她於不顧,這一點,就像是曾經相信女人不會傷害她一樣篤定。
放慢速度,阿周提著沾滿血跡的長劍,渾身也是血跡斑斑,像極了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活死人。
對於這一切,花心全部都是麻木的,她似是感冒一樣,根本聞不到血腥味兒,眼睛也像是色盲了般,看不到任何血紅色。
靜悄悄的,兩人坐在馬背上,任憑馬兒漫無目的地前進,這感覺就好比一個水性很好的人跳進游泳池子,仰面躺在水上,浮力將身體托起,動也不想動一下。
“三姑娘喪母,卻為何不哭?”突然,身後阿周的質問,將花心從幻想中驚醒過來。
深吸幾口氣,才好像剛剛活了過來,想到了方才驚險的場面,感覺腹腔之內有什麼東西在翻江倒海,就要湧出喉結。
一陣巨咳讓她的身體猛烈顫抖起來,就像是有一個魔鬼要抽走原本安然入睡的靈魂,她再也忍不住,俯身便將腹中的腌臢物一吐為快。
淚花兒擠出了眼眶,兩眼冒著金星,感覺天旋地轉,若不是阿周扶著,此刻她早就跌下馬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