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棄了她,讓他放開她,這才是花心真正的盤算吧。
周圍的空氣因為南吟泓的一句話而變得無比凝重,可花心的臉上依舊含著淺笑,看不出一點異樣。
這個女人從來都是這樣,想要逃離,想要跳脫他的視線,以前他可以理解,因為她會以為自己要殺了她,所以害怕,可後來自己分明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為什麼非要讓他放手呢,難道他堂堂一個皇子,也給不了她足夠的安全感嗎?
南吟泓不明白,花心同樣不明白。
這條路明明是他自己選擇的,他為了幫太子成就大業,不惜去娶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為側妃,想必從前他答應迎娶花心的時候,也未嘗沒有這樣的心態。
既然如此,那現在就該做出最有利於目前的決定啊,可面前的南吟泓非但沒有答應,反而已經淚目,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實在是讓人不解。
不會是南吟泓捨不得自己?
“殿下是在因為我而落淚嗎?”緩緩抬起手臂,幫著南吟泓擦了擦搖搖欲墜的眼淚,勾唇問道。
南吟泓沒有說話,他不想在花心的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軟弱來,深吸一口氣後,定定說道,“本王會考慮的。”
會考慮的?他同意了嗎?那他剛才那副模樣又是因為什麼呢?
哼,心中連連苦笑,自己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小孩子丟了心愛的玩具也會鬧騰一陣子的,這跟愛有什麼關係。
在這個男尊女卑,落後的古代,女子奢望得到愛情,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好。”忍著鼻尖的酸澀感,花心澀聲應了句,閉上眼睛專心睡覺了。
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日後因為南吟泓的移情別戀而喪送了終身,那還不如就這樣一個瀟灑的轉身,從此便是陌路人。
世人啊,都只知道“相濡以沫”是美好的愛情,可誰也不記得那後面贅述的那一句“不如相忘於江湖”,這到底是愛情的畸形,還是人的畸形?
自從南吟泓離開以後,花心的病也逐漸好轉,她每日都會把麻將牌拿到院子裡曬一上午,晚上再親自收回去,就這樣過了很多天,那麻將牌果然已經變得很明亮,太陽的光照下,非常好看。
這幾天,南吟泓再也沒進過這間院子,花心想,也許南吟泓不會再來了,他已經做好了決定,棄了她。
原本以為等到這一天以後,自己會很開心地唱唱歌,跳跳舞,可現在,一點歡喜的影子都抓不到,反而是一天比一天憂鬱起來,到了最後,竟是坐在院中看著地上爬來爬去的螞蟻發呆。
一個夏天很快就過去了,秋風掃落葉,聽著耳畔簌簌的風聲,花心幾乎以為自己是被打進了冷宮的那種女人,越發落寞。
飯吃得很少,水喝得也不多,漸漸地,她的面容憔悴不已,饒是個頭兒還在竄,可身體的脂肪卻沒有多,以至於最後就成了皮包骨頭的瘦子,在秋風裡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傾倒散架一般。
如果不住在這裡,也許還能多看看外面的風景,甚至還可以做做生意,何必像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
“這裡便是那女人住的地方?”突然,院門處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花心陡然警覺,她快速地將曬在院子裡的麻將牌收了,交給秋香後,示意她放回房間,自己則迎面看向來的人。
低眉斂目,恭敬地福了福身子,“貴人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