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們就在這裡說再見,關於把你鎖在屋裡的事我道歉,阿月跟著你,我放心。
她從小是吃苦頭長大的,她的父親走的早,她的母親把她丟在外婆家,自己一心復仇一心和徐哲作對,她也沒有得到過多少關懷,缺失了不少愛。
這些年我怕她倦怠功課,我老了她無法保護自己,所以對她嚴加看管,苛責至極,現在想來也後悔,她的前半生基本就是在這薄情寡義的環境里長大的,養成了她清冷不信人的性格。
但一旦認定,死也不會改變,這點像極了她的母親,也許你和她的後路還會有許多阻礙,尤其來自你的爺爺。
她的長相酷似她的母親,而她的母親和你的父親曾經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戀差點談婚論嫁,是你的爺爺強行阻止,所以我要提醒你,記得無論如何都不要放開她的手,不要讓她受傷害。
我和她的母親的在天之靈都會看著你,若你欺負她,我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婁臺拉住向河強的手道:“師父,你跟我說這麼多做什麼,你陪在她的身邊時刻督促我就行,不用交代的這麼清楚。”
向河強搖搖頭道:“你能不能再此跟我保證?剛好她的母親也可以聽到,這裡面就有她母親的屍首。”
婁臺震驚,剛剛聽徐哲說復活他的丈母孃,沒想到是真的?
向河強再問一遍:“能不能保證!”
好像不聽到回答他不會放手一般,婁臺堅定的點點頭道:“我婁臺對著師父和母親的亡靈起誓,我若此生辜負阿月,就讓我斷子絕孫!”
向河強這才點點頭道:“那我就放心了,你的父親曾經負了玲瓏,讓她傷心欲絕,希望你可以做的比你的父親好。”
說完看著徐哲道:“走吧,你不是要長眠於此嗎,如你所願!”
婁臺立馬攔住向河強央求道:“師父,你到底要做什麼,你告訴我,如果是要殺徐哲,讓我來就好,阿月醒來看不到您她會悲痛欲絕的!”
向河強看著大門道:“我意已決,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沒有向玲瓏表白,現在我還能再見到她就是老天給我的機會,我不會再錯過了。
我活了這麼多年,沉浮了這麼多年,死在我手上的人也不計其數,我活夠了,我要向他們懺悔,我要跟玲瓏一個交代。
順便我要帶走這個作惡多端的男人,他是我的仇人,十年前我不敢報的仇現如今我終於可以報了。
阿月醒來你如實告訴她就行,這是為師最後的心願,師母就拜託阿月了,我對不起你的師母。
你幫我帶個話給她,下輩子她若還願遇見我,我還娶她為妻,真心實意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那種!”
婁臺的眼淚滾滾而下,他是動容的,卻沒有資格評判別人的愛情,若換做是他自己,也許他也會這麼做,為愛的人選擇一個共同死亡的理由。
向河強進門前再道:“實驗室裡還有許多這種藥物,有半成品也有成品,你記得找個這樣的基本不可能有生物生存下來的零下五十度以下的地方處理掉。
我這幾瓶就當做啤酒和徐哲幹了,在玲瓏面前不能太寒酸,帶幾瓶熱鬧熱鬧!”
婁臺的牙齒都在打寒潮,從門裡飄出來的冷氣一波接一波,噴嚏一個接一個的打。
向河強擺了擺手道:“走吧,你去照顧阿月吧,好好過日子,不必牽掛我,我有玲瓏作伴不孤單。”
婁臺目視著向河強推開大門,徐哲內心是十分拒絕的,他扒著門不鬆手,向河強扭過頭瞪了他一眼,他突然就放下了手低下了頭亦步亦趨的跟上,門在後面自動關住。
婁臺從門縫裡看見了立於中央的水晶棺,模糊的看到了一個人躺在裡面,最後就只能看到向河強有點佝僂的背影。
他手腳有傷走的十分艱難,婁臺在最後關門時看見他趴在了水晶棺上,門嘭的一下在婁臺的眼前合上了。
婁臺注視良久,裡面再沒了動靜,他心情複雜,現在又一心掛念季得月,只能折返。
向河強的眉毛睫毛鬍子全部都染上了白霜,他在看到季玲瓏的那一刻激動的流下了淚,可是那眼淚尚未流出來已經凍結成水晶。
他的手即使凍得僵硬,他依然倔強的摸了摸季玲瓏的臉道:“我帶你的仇人來見你了,我總算完成了你的心願,你可以瞑目了,我陪著你一起。”
說完笑了,可那笑卻也是僵硬的看不出來,在這巨寒的地方差點凍的心臟停止,表情自然也做不出來,只剩下哆嗦。
向河強看著徐哲哆嗦的樣鄙視的撇了他一眼,最是怕死的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