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交給季得月之後道:“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只是上面交待讓我以最快的速度交給你,我來到這裡已經二十七分鐘。”
季得月蹙起了眉頭,這麼緊急?
手裡握著的不像是個晶片而是燙手山芋,讓人心裡發毛。
季得月整理好她的衣服道:“嗯,沒事的,等會多吃點飯。”
季得月忽然想起師父,想起以前的一些人和事,組織裡的小孩幾乎都無親無故,獨身一人,這個小姑娘更是如此。
思來想去,季得月還是開口道:“謝謝你這麼久以來的遞信,若不是你,我怕我真的會忘記,我還是組織裡的人,我和組織還沒有脫離關係。”
季得月嘆了口氣,小女孩突然皎潔的眨了一下眼睛道:“外面那個叔叔長得帥氣,對姐姐又好,姐姐是不是不想回去組織了?”
季得月立馬捂住了小女孩的嘴,從一個小孩嘴裡聽到了自己心裡最真實的想法,還是有些讓人膽寒的,沒有人能活著脫離組織。
季得月看著小女孩驚恐的眼神,這才鬆開她的嘴巴,豎起食指在嘴邊“噓”道:
“這麼大膽的想法,可千萬不要在外人面前說,我們既然命運如此,就要認命,組織雖然不是理想的家庭模樣,但它好歹還是給了我們一個家,讓我們安康的長大。”
小女孩點點頭,驚恐的眼神突然染起濃郁的憂傷,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哽咽著道:
“我都懂的道理,姐姐怎麼會不懂,我進入組織的第一件事,不是認識朋友,不是認識叔叔阿姨,更不是參觀組織。
而是學習組織條款,從我踏進去第一步開始,我的腳下每走一步就是一堂課,勿言,勿聽,勿論,勿看。
迄今為止,我所接觸過的地方不過就是長廊和一間大房子,我所有的學習全部來與那間神秘的教室。
我的宿舍一共住了四個和我同樣大年紀的情報科的成員,不過現在只剩我們三個了。”
說到這小女孩已經哭的喘不過來氣了,季得月一愣,中間曲折她不會不明白。
“好了,這些過去的,不愉快的記憶,過去就過去了,不要再想了。”季得月拍著小女孩的肩膀安慰道。
“姐姐,我們宿舍其他兩個成員私底下議論,說是那個女孩因為偷窺到不該看的,所以被殺了,你覺得是不是真的?”
小女孩滿懷期望的目光刺痛了季得月的心,曾經的自己和她一樣無助,茫然,急切的在尋找出路,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我們的生命是因為組織而重生,但這並不是說我們把靈魂賣給了組織,我們每個人都有生的權利,自然就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你要知道生命是珍貴的,不可能重來,若是有機會,你可以衝破枷鎖,去過自己想要的,本該屬於自己的生活,追求並沒有錯,也永遠不可能錯。”
“那姐姐現在的生活,是姐姐追求的嗎?若不是,那姐姐一再拖時間,若是,那姐姐有沒有衝破枷鎖的決心,有沒有準備好隨時付出代價做出犧牲?”
季得月仔細的品味著這來自靈魂的拷問,是啊,她一直以來內心所想都是叛逆的。
所謂的代價,所謂的犧牲,要做什麼樣的準備呢?
這個小女孩確實把她當成了朋友一樣的人,他們這些流浪兒最知感恩,也最為敏感。
季得月想了想道:“你看到的這個叔叔確實是個好人,這個地方也很安全,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
如果有一天,你需要一個地方,不論是躲避也好,或是散心也好,你都可以來,只要報姐姐的名字就可以,我相信他不會為難你,還會給予你幫助!”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好的,如果有那一天,說明今天姐姐所說我全部理解透徹,我肯定先去找姐姐。”
季得月呵呵笑了起來,像是被人信任了一樣:“好,若找不到我,一定記得我的話噢。”
季得月拉著小女孩出來時,就見婁臺一直望著這個方向,不動筷。
“一個人吃飯很無趣嗎,這麼多珍饈美食,你卻不動手。”季得月調整一下心緒後調侃道。
“沒有你在,這些東西都黯然失色,它們不過是續命糧食,而你是我的精神糧食。”
季得月看著婁臺一臉認真的模樣,不好意思的在他的肩頭拍了一下責怪道:“別在孩子面前胡說八道。”
吃完飯,婁臺吩咐保鏢道:“按她要求把她送回家。”
季得月朝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小女孩便跟著保鏢出門去。
保鏢邊開車邊看著小女孩偶爾隨著她的目光指著路旁的別墅道:“這是你家嗎?”
小女孩搖搖頭不說話,迎面來了一輛黑色的悍馬,小女孩突然大喊道:
“叔叔,停車停車,那是我爸爸的車,你放我下來,可能他們去接我了,我就在這等,他們回程的路上就能看到我!”
悍馬與他們的車擦肩而過,保鏢很負責的道:“那我追上那輛車,將你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