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房門關上，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令飛鴻這才重重地放下手中的卷宗，面色陰晴不定。
二夫人近乎逼宮的行為，著實讓他心頭大怒。
身為一族之長的他，在家族中擁有著近乎至高無上的權力，掌握著千百族人的命運，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竟會被自己的夫人如此逼迫。
可他不得不慎重考慮。
因為二夫人有一點說得很對，雙方沒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這一點，他當然看得出來。
因為令九秋當初被暗殺後的表現，實在太平靜了。
如果當時令九秋表現得憤怒，或者衝動地找上二夫人理論，甚至直接向他告狀，都很正常，將所有負面情緒發洩出來，反倒問題不大。
可這些都沒有。
令九秋反而將所有情緒壓了下來，整天在宅院裡閉關苦修，就像沒有發生過被暗殺的事情一樣。
如今又刻意隱藏行蹤。
這種行為，只有一種可能，令九秋將仇恨深深埋在了心中，努力修煉，準備伺機報復。
會叫的狗不咬人。
會咬人的狗不叫。
令九秋的這種隱忍，原本令飛鴻應該極為欣賞，可物件放在二夫人身上時，整件事就有些複雜了。
令九秋是被動的一方，錯也不在他，如此隱忍，準備伺機報復，也確實情有可原。
可二夫人，不僅是他的妻子，更是令白龍這位少族長的母親。
“九秋，對不起了。”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這個世界不是隻論對錯，在決定取捨時，更多的還是考慮利益。”
一個深呼吸之後，令飛鴻喃喃道。
以二夫人和令白龍的血緣關係，如果真的為了令九秋而懲戒二夫人，相當於得罪了令白龍。
而令白龍是家族的未來，是崛起的希望，如果硬要在兩者之間做取捨，取的只能是令白龍，至於他的對面，無論是誰都只能捨棄。
哪怕是他的另一個兒子。
當然，虎毒不食子，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他也不可能置令九秋於死地。
只需要將令九秋的勢頭徹底壓制下來，讓他沒有威脅到令白龍的可能，也沒有傷害到二夫人的機會，就足夠了。
一門兩虎將，本是一樁大好事。
可如果兩虎要拼死相爭，還不如只留一虎，廢去另一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