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鳶瞧著吳珵眼中浮現的意難平,皺了皺眉頭說道:“你覺得,是這個樣子的麼?”
宗政景曜抬起手,又給吳珵倒了一杯酒:“你最不該小看的,就是男女之情,看似簡單,最是容易成為斬不斷理還亂的牽掛。”
吳珵抿了抿嘴唇,又喝了一杯酒,笑了一聲說道:“我養父,對我恩重如山,可,他卻被毀了仕途,奪了心愛的人,讓他一生意難平,差點含恨而終,我怎麼可能忘卻這一切,和害他的人在一起。”
他舉起杯子站了起來,笑了一聲,惆悵又迷茫地說:“自古忠孝兩難全,我既然給不了她幸福,就要把這希望之火扼殺。”
他站在窗邊,看著外面飄零地雪花,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喃喃自語道:“人生一世,多有磨難。”
顧知鳶第一次見到吳珵抒發自己的情感,他總是給人一種很冷淡的感覺,這一次,卻讓顧知鳶覺得有些陌生了。
顧知鳶還沒有反應過來,吳珵便提著酒壺走了回來:“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
宗政景曜舉起杯子在空中與吳珵碰撞了一下,緊接著一仰頭,飲盡了杯中之酒。
兩個男人都是叢陽十分出色的人,可是顧知鳶總覺得他們好像在密謀什麼,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一樣。
只是,二人都不說,顧知鳶也不會過問。
窗外飛雪,屋內的人煮酒論江山。
趙匡洪揹著手站在廊下,望著漫天的飛雪陷入了沉思,今年的風雪,比起往年又厲害了幾分。
姜一拿著一個厚厚的大氅蓋在了趙匡洪的身上:“殿下,夜深了。”
“我知道。”趙匡洪扯了扯大氅:“皇子妃睡下了麼?”
“睡了。”姜一回答:“睡前還憤憤不平的抱怨了好久,說宮中的娘娘們說話不好聽......”
趙匡洪沉吟了片刻,沒有回答,姜一又說道:“殿下,您如今什麼都為昭王考慮,可昭王有什麼事情,也不曾與你商量,外面看來,是昭王支援您,其實是您支援昭王才對。”
趙匡洪側目看向了姜一:“若沒有皇兄,何來我今日的一切榮耀,只怕我早就不知道死在什麼地方去了。”
“殿下,您真的甘心麼?”姜一又說道:“如今昭王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管一樣,前些日子遇到刺殺之後,就更加的不管其他的事情了,您一心一意的信任昭王,真的,真的沒問題麼?”
“姜一。”趙匡洪的語氣嚴厲了起來:“這些話不是你應該說的。”
姜一一聽,立刻低下頭:“是屬下僭越了,可屬下說的這些都是為了殿下,您不高興也好,不愛聽也好,屬下卻不能不說,忠言逆耳,殿下,也要自己有個準備,當初七皇子害得您那慘,如今他春風得意了,昭王隻字未提替您報仇雪恨的事情,您能忍下去,屬下看著都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