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心中暗想自己不著急才怪,顧知鳶每次都是一副悠閒散漫的態度,事事都不放在心中。
顧知鳶站在梳妝檯上,給自己撲了厚厚的粉,畫了濃濃的妝容,完全掩蓋了她原本的神情,起來,反而有些病態了,秋水不解,卻也沒有問。
畫完之後,顧知鳶緩緩開啟門,瞧了一眼來福,輕聲說道:“公公,讓太后就等了,確實是身子不爽利,才讓太后久等了,公公先去覆命吧,我換身衣裳就來。”
來福那雙倒三角眼微微眯了起來,將顧知鳶從頭到腳打量了一變之後,彎著腰點了點頭說道:“那奴才先回去了,王妃娘娘快收拾了過來。”
前廳,一身穿暗色華服老人端坐在廳中,她一頭花白的頭髮打理的整整齊齊,那張因歲月流逝而逐漸老去的臉上佈滿了嚴肅,滄桑的雙眸之中閃爍著冷光,嘴角微微下垂,手中握著一串佛珠。
她的身後跟著兩個老嬤嬤,老嬤嬤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和她們的主子一樣,沉著冷靜的令人害怕。
整個廳中都有一種壓抑的,讓人喘不過來氣的氣息。
來福彎著腰從門口走了進來,低聲說道:“太后娘娘,王妃此時,還未起床。”
“還未起床?”聽到來福的話,太后的臉上劃過了一聲冷意,掃了一眼來福:“這都日上三竿了,她還未起床,哪裡有半點王妃的樣子,皇上也正是糊塗,怎麼給昭王娶了這樣一個王妃。”
“奴才去請了,王妃娘娘說身子不爽利,奴才瞧著那厚厚的粉也蓋不住疲倦之色,卻像是不舒服,不過不像是病了,更像是......”後面的話來福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在太后的耳邊說:“從前昭王很是討厭她的,現在居然搬過去和她一起住了,這其中必有蹊蹺,奴才聽說,有一種藥,能讓男人慾擺不能,聽說王妃會醫術,可別是......”
太后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打斷了來福的話,冷笑了一聲:“哼?不知廉恥,從前常陽寫信就說,她狡猾的很,膽大妄為,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這些事情哪裡像是一個王妃該做的,下賤的東西!”
“是。”來福低聲說道:“太后應該好好教導,這種事情若是傳揚出去,別玷汙了皇家的聖明。”
這個時候,顧知鳶身穿一身桃紅的衣裙,在秋水的攙扶下面走了進來,衝著太后盈盈一拜,輕聲說道:“孫媳給皇祖母請安。”
太后沒有說話,轉動著自己手中的佛珠,將顧知鳶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許久都沒有開口。
太后沒有讓起來,顧知鳶也只有半跪著。
“這昭王的菜是新茶麼?”太后緩緩端著茶杯,瞧著那茶眉頭微微一皺:“這新茶芳香四溢,卻少了一些沉澱,總是缺了些味道。”
說著,太后端著滾燙的一杯茶,緩緩的潑到了地上,全部潑到了顧知鳶的面前,滾燙的茶水濺在了顧知鳶的裙襬上。
秋水的瞳孔微微一縮,嚇了一跳,但是,顧知鳶卻完全沒有動,她聲音輕柔,帶著些病態:“太后說的是,不過新茶放久了也會變成舊茶,舊茶也有做新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