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空酒盅重新放到桌子上,示意銀瓶兒再給她加一盅。
待要斟酒時,屋外傳來晏瀛洲的聲音,“第二杯,應是要留給為夫了吧?”
見是晏瀛洲來了,金鈴兒趕緊向銀瓶兒使了個眼色。
兩個侍女促狹一笑,紛紛行禮退下了。
“你、你還會喝酒?”
她這夫君一貫是個不近人情的主,那神仙一樣的人物,和凡夫俗子搶什麼酒喝啊?
晏瀛洲低笑道:“平日滴酒不沾。但陪我家夫人喝,便是千杯不醉。”
阮思只好抱著酒罈,在屋裡掃視一圈,嘀咕道:“但在屋子裡喝酒悶得慌,我們換個地方吧。”
晏瀛洲接過酒罈,問她說:“夫人想去哪裡?”
“屋頂。”
兩人躍上屋頂,並肩坐在一起。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院牆外亮起千百盞燈火。
遠處燈火如螢,阮思睜大雙眼,托腮看向遠方的夜景。
晏瀛洲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只覺得她的眸子澄淨,揉進了破碎的星光,好像琉璃一般。
那張臉,帶著認真而又迷糊的神情,讓他有些想捏一把。
“夫人,新婚當晚,你我未曾飲一杯合巹酒,今夜補上如何?”
阮思回過神來,一拍腦門道:“哎呀,我們兩個人,一個罈子,這怎麼飲?我下去拿只酒杯。”
晏瀛洲剛要自己去,阮思已跳下屋頂了。
等她重新回來的時候,手裡提著兩隻……海碗。
晏瀛洲:“……”
阮思倒了兩碗酒出來,遞了一碗給晏瀛洲,腳踩著屋脊,豪邁地說:“來來來,喝酒喝酒。”
晏瀛洲端過碗,心裡微苦。
夫妻眷侶月下對飲,本應是花前月下,情意綿綿。
他怎麼……就像跟兄弟喝呢?
阮思雙手捧著碗,睨了他一眼,問道:“怎麼了?”
晏瀛洲緩緩道:“……我家夫人好酒量。”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屋頂上不時拂過微涼的夜風,將碗裡琥珀色的美酒吹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