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的檮杌忽的感覺渾身一冷,瞬間法力盡失,從空中掉了下來,大頭朝下,倒栽蔥似的栽入了深坑中。他四肢僵硬如岩石,動都無法動彈一下,若不是妖體強悍,恐怕直接摔成肉泥了。
半響,他才恢復過來,緩緩起身後,他奇怪的摸摸脖子,試探性的執行了一下體內的靈力,發現靈力已經恢復。他又檢視了一下內息和經脈,更是沒有發現一丁點的異狀,頓時弄不懂了,怎麼這麼簡單的逃跑術法會突然失靈,他活了幾十萬年了,還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現象。
客棧內,溫歧和淵流仙弒殺子論道,旁聽的幾位神色各異,掌櫃的垂眸認真的吃著手邊的菜,對他們此時的話語完全不感興趣,什麼修行,什麼混沌的,和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還是吃的能讓他更快樂。
偷眼朝著淵流仙那邊瞄一眼,筷子挪了挪又頓住,沒敢過去,繼續吃手邊已經快空了的菜,唉!大佬在此,他當真不敢造次,真希望這個時刻快一點結束,他好去後廚吃個痛快。
小少年對此也是啥興趣沒有,他有興趣的始終是杜薇,總是想趁著溫歧說話湊近杜薇,卻始終被溫歧很不屑的用黑氣彈飛,再接再厲,毫不放棄,那股子韌勁兒,完全不輸溫玉恆做菜。只是杜薇看著,只覺得渾身都疼,這孩子卻跟沒事兒人似的,拍拍身上的灰塵,繼續勇往直前。
杜薇收回心思,便一直看著溫歧,他的側顏是那樣的閃耀生輝,讓杜薇久久無法移開視線,頗有一種我家男人就是帥的感覺。
溫歧也並未說多少,可杜薇卻是聽得明白。
結合二十一世紀介紹的盤古一把巨斧開天闢地,混沌初開,天地一分為二,也確實是從那以後,這世上開始有了天和地,陰和陽,善與惡,最終,發展出了人類的七情六慾,萬般劫難。
混沌,也許不是本源,確是天地初始,若說盤古是父神,那混沌,便是孕育天地的母親。
母親,又和本源有何不同?
而溫歧身兼神魔兩個特徵,兩個特徵如今相互制衡,卻又相互融合,很是融洽的共同存在,便是鴻蒙初開,善惡不分之時的模樣,這樣算來,若溫歧真的可以將鴻蒙初開的那一點參悟,便是混沌,又如何不被拿捏在手中?
可這其中卻是存在著一個無法解開的問題。
溫歧,到底是什麼?為什麼神魔體幾千年幾萬年,甚至是幾十萬年都難出一個?又為什麼會被人垂涎和忌憚?不覺得很矛盾麼?
溫歧一席話,讓杜薇陷入了沉思,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的身體開始大放光澤,整個人被金光籠罩,頃刻間將溫歧排斥出去了兩寸,也只是兩寸,溫歧眼眸中戾氣生出,卻在見到杜薇的模樣之後,轉而換成了擔憂。
他重新拉住杜薇的手,忍受著那股排斥的能量,問道:“娘子,你怎麼了?”
杜薇沒有回答,淵流仙更是站起了身子從桌邊走了過來,看著杜薇道:“她要結丹了,無論你怎麼叫,她都是聽不見的,奇怪,實在奇怪,結丹居然有這樣結的麼?天雷何在?”
而且,這結丹的契機是什麼?莫不是就只是因為眼前這倆人的爭論?這也太怪了吧!
他讚歎之後,抬眸看向外面,結界外面,風和日麗,那裡有劫雲的到來?難道是因為結界?可這結界弱的檮杌都可逃走,又怎麼可能掩蓋這結丹的異象?怪哉怪哉!
溫歧本身已經夠奇怪的了,沒想到這個所謂的娘子更是奇怪,畫牢不過是一個天地孕育的神器,它的主人,當真有所不同嗎?可一千年前畫牢出現之時,那時候的主人也不過是個普通的修煉者,該經歷的也都經歷了,什麼都沒落下,如今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
就在他納悶之時,忽的一陣巨響,他啞然回頭,弒殺子廣袖一揮,在他們的身前便出現了後廚的模樣。
後廚已經沒法再成為後廚了,整個地方火光陣陣,火光之中,本已經收拾妥當的溫玉恆又變成了焦炭,正舉著大勺,對著老天大吼:“孃的,你祖爺爺的,老子菜還沒抄完了,你好死不死的就來了雷劈,我怎麼著你了?我......靠,還來?啊!有完沒完了?老子和你拼了!”
大勺揮舞,陣陣天藍色的光澤從溫玉恆的體內蜂擁而出,和天雷做著較量,只可惜,他肉身凡胎,終究幹不過天上下來的雷霆,只是幾下,就把他劈的趴下再也站不起來了,不過,作為千機王,怎麼可以服軟?
溫玉恆翻了個身,臉朝上,伸出手,對著老天比了箇中指,最後又是一擊雷霆,天空恢復晴朗,雷雲不見。
淵流仙已經無法形容這一幕了,失笑道:“食神渡劫也實在有趣,看著就像是鬧了個笑話。唉!我果然還是看不透,這老天,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怎麼弄出這麼多的寵兒?”
弒殺子卻是盯著溫玉恆道:“還是九命蠶。”
他說著,看向了正在結丹的杜薇,眸光晦暗。
“沒有九命蠶,他必死無疑。”
淵流仙聽了弒殺子的話也第一時間想到了溫歧,他看了一眼溫歧,微微皺眉,視線便放在了他身後杜薇身上,只是他轉身看去,卻是被溫歧擋住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