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說什麼?小姐居然與那閻王有所交易?小姐,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那閻王,根本不是小姐能對付的了的人啊,小姐,此舉如與虎謀皮,不可,萬萬不可。”
曲伯有些激動,眼底的恐懼大過一切,他慌亂的拉著杜薇,想要表達自己的想法,卻總是因為心底對閻王的恐懼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杜薇撅嘴,感嘆這閻王兇名太盛,興許真的能辟邪,那她那院子的牌匾走的時候要不要一併帶走。
“曲伯,你聽我說,傳言不可信,那閻王,並不是傳言那般,你切聽我說。”
面對過於激動的老人,杜薇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耐著性子一遍又一遍的說,她真怕曲伯這麼大歲數了,因為她的一句話一個激動就真的去見閻王去了。
曲伯終於安靜下來,到底是跟隨曲老爺走南闖北的人物,此時鎮定下來之後,便拿著菸斗低著頭坐在了一邊道:“小小姐,老夫是真的為你好,你涉世未深,定然不知道那閻王是何許人。
雖說謠言不可信,可也不可不信,而且那閻王十年之前便已經響徹五洲,要知道那時候他才十歲,十歲的孩子,能在鮮血淋漓的官道上縱橫二十天,期間殺死刺客一百三十一人,你覺得,他是正常人嗎?”
一百三十一人?杜薇有些驚訝,便見曲伯繼續道:“這人啊,性子是從小養起來的,閻王年幼遭遇的那些不測,恰恰是他此時兇名過剩的根源,以至於從十年前開始,他便成了此時這等模樣,十年了啊,十年之後,豈不是更甚?
小小姐,老夫這話不是妄言,當年官道之上,小姐是見過他的,你不知道他......”
杜薇詫異,打斷了曲伯的話問:“曲伯,您說我娘見過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曲伯一愣,隨後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麼把這事兒忘了呢?小小姐,這事兒您要仔細聽,興許還能和閻王談個條件,這事情是這樣的......”
十年前曲素水被人陷害,隨後沉冤得雪,過後沒多久就上吊自殺了,只是誰也不曾想過,曲素水在上吊之前,還去過城外的寺廟,這件事曲伯是不知情的,只是這事情發生之後,曲素水留給了曲伯一封信。
當時曲素水去寺廟為死去的父親祈福,下山的時候便遇上了渾身鮮血淋漓的閻王,當時曲素水並不知道這個十歲的孩子就是閻王溫岐,只是看著這孩子一身鮮血,雙目卻始終睜著,盯著她這個路過的人。
眼中的防備和疲憊讓曲素水看到了自己一般,便對溫岐施以援手,期間發生的事情並不美好,畢竟溫岐當時殺人殺得已經麻木,自然是對刻意朝他接近的曲素水警惕萬分。
手中的長劍也對著曲素水揮下去了的,去曲素水怎麼可能奪得過,只是這時候溫岐已經強弩之末,才舉起劍就一步踉蹌倒在地上了。
又恰好遠處傳來馬蹄聲,溫岐更是一臉的絕望,曲素水心知這些人找的便是眼前這個孩子,頓時咬著牙將溫岐拖走了。
只是柔弱如曲素水,怎麼可能帶著一個十歲的孩子躲過那些人的追趕,不得已之下,曲素水將溫岐的衣服全部扒了扔到了一邊,用自己的外衫裹住溫岐,將之藏在了一處洞穴中,而自己則是將那些帶血的衣服扔在了一棵樹下,而自己則是抱著雙腿蹲在一邊。
那些人都蒙著臉,見到血衣和邊上沒了外衫的女子自然是盤問,曲素水便指著下山的路說:“那孩子瘋了,搶了我的外衫就跑了,各位大人,還請幫著小女子討回公道。”
曲素水挑的地方正是寺廟下山的路,此時在這裡被搶走了衣服也是沒有任何破綻,那些人深知溫岐如何兇殘,也就信以為真,沒有管曲素水如何,便真的追下山去。
而後,曲素水便帶著溫岐到了山上寺廟,溫岐也知曉了曲素水並不是刺殺他的刺客,而是真的救了自己。
十歲的孩子,裹著一身的傷痕,對著邊上的女子道:“你救了我,我會銘記在心,定當報答。”
曲素水當時沒信,只是笑道:“什麼報答不報答的,你一個孩子,我不會介意的,好好養傷,我還得回家。”
溫岐繼續道:“我叫溫岐,皇上親弟弟,此次遭遇不測,是小人作為,等我回宮,定然不會讓他們好看,你救了我,便是大功一件,自然可論功行賞。”
那時候曲素水才知道這個孩子是溫岐,若說沒動過什麼心思,那是假的,曲素水畢竟跟隨曲老爺多年,所有的事情都會想的清清楚楚,溫岐的事情也尤為複雜,若依附溫岐,風險也是不小。
因此,曲素水並沒有讓溫岐承諾什麼,只是在溫岐強行要報恩的話語之後告訴他讓他長大有能力之後,幫忙保護一個名叫杜蓮香的女孩,他的父親叫杜仲庭。
杜蓮香隨後就下山了,然後找了個叫花子給曲伯送了一封信,告訴他今日的事情,以備不時之需,便回去了杜家。
那個時候,曲伯還不知道曲素水會自殺,只是三天後,便聽到了曲素水死去的訊息,原因不得而知,杜家傳出的訊息是重病,可剛發生那種傷及女子名節的事情,怎麼可能是重病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