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程幾乎是嘶吼出來的,這些問題到底有多離譜他不是不知道,可是此時,似乎是除了質問,他竟是不知道還有什麼話要說,似乎只要是質問出來,證明錯的不是他,而是他們,他才能從崩潰的邊緣回來,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們給他的一切,才能繼續幻想一切都能回到從前。
不,也許不是回到從前,從前的他,並未相信過任何人,是他自己生生將一切逼迫離開自己的身邊,所以,他想要重新來過,他再也不會做那些不該做的事情。是的,可以重來,現在就可以,一切都沒有發生。
一個,是皇叔溫歧,十幾年守護,讓他忘記了敵人的強大,他並沒有走,否則,如何解釋他的未雨綢繆,將一切調動都做的井井有條,將牧雲的十萬兵馬收割殆盡?
一個,是皇嬸兒杜薇,她也沒有走,否則,那城外閃著金光的護城大陣如何開啟?杜薇是善良的,怎麼可能會看著她的家落難?
還有眼前的溫景軒,兒時對他最好的兄長,如今回來,定然會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將牧雲發展到盛世太平。
所以,一切,都還能回到從前的,對不對?
溫景程已經有點不正常了,眼底的瘋狂顯而易見,也許是知道他此刻的崩潰,溫景軒並沒有生氣,語氣依舊淡淡的道:“憑你現在是牧雲的皇上,憑你隻手遮天,只在乎自己想要的。”
頓了頓,溫景軒靜靜地和溫景程對視,繼續說道:“皇上,你我兄弟一場,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只是此刻一別,也許再不相見,昔年情分,我還是要說。
做皇帝,不是你說什麼,別人就要做什麼,皇帝要做的,不是你想做就做,而是你該做才能做,天下,也不是一句話就能守得住的,你覺得我會想要回這個位置,是因為你心裡,對這個位子的執念。
與我而言,我最為意氣風發的年紀,早已經在雄獅國埋沒,現在的我,再沒有了爭權奪勢的鬥志,更沒有了稱帝征戰的雄心壯志。個人有個命,現在的我,只想平平安安的守著自己最珍貴的人過上一輩子。
皇嬸兒說的對,那個位置,除了最高的榮耀,剩下的都是悄無聲息的泯滅,倒不如,走一走自己想走的路,過一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豈不是快意人生,不虛此行。”
說完,溫景軒轉身,大步離去。溫景軒走的瀟灑,執念已經沒,責任也已經完成,閒雜,他是屬於他自己的了。
溫景軒眼底帶著從未有過的輕鬆和光芒,平日裡的斯文也在那一刻消散不見,他頂著驕陽,一騎絕塵的追上了前方隊伍,老婆孩子熱炕頭去了。
而大殿之內,一片寧靜。
溫家兄弟和牧雲未來如何,早已經和溫歧杜薇沒有半點關係,此時他們日夜兼程,終於又來到了卿月國的邊界,那裡有著杜薇只見過一次的攔路客。
“我就納悶了,這些人到底吃了什麼?為什麼長得這麼......”
比劃了半天,杜薇也沒辦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上次見到她就已經驚訝不已,只是當時自己要逃脫溫景賢的控制,沒心思去想這些。
而今,她再來到這裡,再一次見到這些人,哪怕只是遠遠望著,都更加覺得奇特。
一個個的身高四米,膀大腰圓,普通人站在他們面前,估計還沒說話,就被一腳踩扁了。
溫歧解釋道:“攔路客在千年前就存在了,出現的時候就是讓各國稱奇的存在,到如今他們身上的秘密都還在眾多國家的未解之謎之中。
幸運的是,他們只存在於卿月國和他國的邊境之間,搶奪財富,搶奪女人,為了錢財受人僱傭,都是隻限制於卿月國的周邊,而且從未攻打過任何國家。
傳說,他們一族的祖先便是從那彩虹不消之地而來,卿月國的祖先和他們達成了相互守護的契約,這才有了他們如今的局面,到如今已經是千年的更替。”
聞言,杜薇讚歎道:“這個卿月國的祖先倒是有先見之明,利用這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去守護他們的邊防,省錢又省力,實在是太划算了。”
“哼!什麼划算不划算的,不過是相互利用相互制衡罷了,你當攔路客是好說話的?誰都能使喚?”
被徹底忽略了一路的溫玉恆忽然開口,聲音從車頂傳來,溫歧皺眉盯著車頂良久,最終放棄將車頂掀飛,轉為內勁轟炸,隔山打牛,直奔溫玉恆而去。
察覺到被攻擊,溫玉恆瞬間轉移陣地,縱身下了車頂,掀開車簾就鑽了進去,靠在一邊的車壁上大開手裡的酒壺猛喝了一口。
“爽。”
說完,他眼角斜掛的瞅著溫歧,眼底全都是嘚瑟,道:“攔路客可是活了千年的,就算再蠢笨,時間長了,也會有點腦子,就那麼被卿月國利用,怎麼可能?”
聞言,杜薇眼前一亮,道:“你說攔路客活了一千年?這怎麼可能?長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