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平頷首,笑道:“皇上說的是,端平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感受到了,也酌情加了衣服,不過端平生長的地方實在是暖和,根本沒有什麼可以禦寒的厚重衣物,若不是閻王給端平送來了狐裘,怕是端平此時已經臥病在床了。”
溫景程眸光一變,笑道:“哦?那公主覺得皇叔如何?”
端平一愣,心下警惕道:“皇上是在問端平這閻王的為人?可端平初入貴寶地,怎麼會了解閻王此人,僅憑一件狐裘就妄下定論,若端平說的錯了,豈不是讓皇上誤會?”
溫景程笑道:“怎麼會?皇叔素來清冷,不喜與人接觸,如今卻為公主遞上狐裘,朕甚是驚訝,”
端平挑眉:“是麼?這端平倒是沒聽說,只是皇上說的是,這閻王確實十分清冷,這一路上,雖然差人將端平照顧的十分妥當,可端平從始至終卻沒有見過王爺一眼。
而且十分奇怪,端平在來的路上偶然救了一個女子,到最後卻沒想到居然是閻王的王妃,端平一直有些疑惑,是否閻王夫婦感情有些問題,為何好好的,王妃不在王府中待著,卻忽然出現在邊關?若不是王爺正巧在那邊,怕是王妃凶多吉少。”
溫景程一頓,眸光轉向端平:“你說皇叔在邊關帶回了自己的王妃?”
“是啊,怎麼?皇上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端平試探著問,卻見溫景程搖頭失笑:“朕怎麼會知道是怎麼回事?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情,朕可不能插言,只是這王妃是當初太妃做主定下的親事,也許其中真的有點什麼也未可知。”
端平眼中精光掠過,笑道:“這事兒端平聽說過一些,傳聞閻王容貌醜陋,無人敢下嫁,皇上便賜婚,將臣子的女兒賜婚了過去,想來,皇上也是這樁婚姻的促成者。”
“是啊,當初是朕賜的婚,所以,若皇叔過的不幸福,朕難辭其咎。”
“皇上日理萬機,如何能連這家務事都過問?哎呀,看我,好好的說話,怎麼總是說著別人家的事情?讓皇上見笑了。”
溫景程停下,回頭看向端平,道:“公主此行勞累,便暫時歇在此處,等明日宮宴,犒賞三軍之時,公主便可挑選自己的如意郎君,到時候朕會重新安置公主的住處。”
端平轉頭,看向了眼前的宮殿,金碧輝煌,不亞於雄獅國皇上的寢宮,看這皇帝很是隨意的樣子,想必在這宮裡,這樣的地方,不止這一處,看來,這牧雲比她想象的富有。
“多謝陛下,那端平就暫且告退。”
優雅的走進宮殿,等溫景程離開了宮殿的門口,端平才對秋嬤嬤道:“看來這牧雲的皇室也不太平,一個個的,也都藏著心勁兒呢。”
秋嬤嬤笑道:“自然,上邊那個位子,怎麼說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又有哪個會不屑一顧?公主,這皇上俊秀紛飛,後宮又十分清楚,公主又為何提及閻王?”
“皇上固然不錯,可本宮要的可不是暫時的身份,而是長久的,本宮要選擇一條永遠都不會翻船的路,自然不能看見一個就花痴一樣的被迷惑。
尤其是,那閻王溫岐,本宮怎麼都覺得他要比皇上還要強。若樣貌並非傳言那般不可入目,那麼日後這牧雲定然要掀起一抹不可忽視的風波。”
端平的預料沒有落空,但是準確的來說她說的這話早在呼耶族忽然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應驗了,此時,不過是那事件的連鎖反應,現在的皇室,除了剛回來的溫景軒和千機王溫玉恆之外,怕是所有人都將溫岐得罪到了,若溫岐想,此時大軍直入京城,大殺四方,怕是溫景程已經被從那個龍椅上趕了下來去頓小黑屋去了。
可惜,溫岐的注意類全都集中在杜薇身上,以至於之前的多個算計反感都被他忽略,搞的身後謀士團隊總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溫岐回到閻王府便開始閉門謝客,整整二十天,連皇宮都沒進去,更何況是向溫景程彙報戰爭詳情了。
溫景程也沒有宣召溫岐,說來說去還是他自己心虛,當初閻王府出事,若他能相助一二的話,怕是杜薇也不會遭受那麼多不該遭受的罪,可他還是沒有幫助,相反的,還有著想要漁翁得利的想法。
只可惜,他不但失敗了,還被曝光在了溫岐眼皮子地下,就算是以後繼續裝,也沒法將崩塌的人設再重新聚集回來,所以,他此時能做的,便只有破罐子破摔,硬挺著了。
可熬了二十多天,他到底是熬不住了,溫岐這靜默的狀態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伸頭縮頭都是一道,到底給他點痛快,也好過他此時心頭惴惴,兩股戰戰。
然而,第二十一天的時候,溫岐還是沒有動靜,閻王府安靜的彷彿連暗衛都沒有,整日裡除了採買蔬菜的僕役進進出出之外,便沒有任何人走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