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聽了之後,其實是想表示自己並不是要去做丫頭的,可後來想想還是算了,若她說自己是那閻王爺未過門的小媳婦兒,這老太太會不會當場嚇得昏死過去?
也因此,杜薇的沉默被那老太太當成了預設,更加苦口婆心的叨叨起來。
“姑娘啊!你不知道啊,那可是比狼窩虎穴還恐怖的地方,活脫脫的閻王殿啊,進去了就出不來了,這城裡若不是逼急了誰會將自家的閨女賣去那裡?
姑娘啊,你要是沒錢,可以去別的大戶人家做幾個月的丫頭,別貪圖那點小利害了自己。我說這些你可別不相信,我老婆子每天都在這京城晃悠,這十幾年看著進入閻王府的丫頭怎麼著也有百八十個。
可一個個的進去就跟失蹤了似的,再也沒出來過,你說那要是個好地方,怎麼好端端的大閨女進去了就都沒了?那就是一個活閻王啊!姑娘你還年輕,日子還長著呢,可不能就這麼想不開。”
在老人家千叮嚀萬囑咐之下,杜薇就到了這麼個慎得慌的地方,尤其是那兩隻黑色的石獅子,眼睛通紅通紅的,頓時讓杜薇感覺到了那老太太明晃晃的善意。
也因此造就了杜薇此時糾結的模樣。腦子裡倆小人不斷掐架,到最後,杜薇只覺得腦袋如同塞進去了漿糊,走吧!想到自己未來那坎坷的成親命運,心有不甘,不走吧,猛地一看那漆黑的大門,在看看門口立著這麼半天一動不動形如死人的守衛,她這心就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
就在杜薇思來想去,要走不走,要留不留這檔口,忽然感覺眼前一黑,夜幕之前那一點陽光就這麼的被黑暗取代,杜薇渾身一顫,萌噠噠塔抬頭,對著眼前忽然出現的黑色鎧甲勇士嘿嘿一笑,擺擺手道:“好巧啊!”
侍衛:感覺真的有病,不知道為啥王爺就看上這樣的了。
“姑娘,王爺有請。”
蝦米?
杜薇呵呵一笑,後腦勺對著閻王府,眨眨眼:“哪個王爺?”
侍衛沉默,後退兩步,對著杜薇做出請的姿勢,伸手指著那漆黑猶如沉睡猛獸的大門。
後腦勺像是被冷風吹著一般開始發麻,緩緩回頭正對上了正一點點開啟的大門,沉睡的困獸慢慢甦醒,就要將她這個可憐又可愛的小姑娘也吞掉,嗚嗚!感覺好悽慘~~
杜薇不動,那侍衛也沒有動,依舊保持著請進的姿勢,自始至終和杜薇僵持。
麻蛋!伸脖子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怎麼著也不能死的太慫不是?老孃這輩子還沒對著誰慫過,不就是一個閻王殿麼,真的我都活著過來了,區區一個活人的地方,我就不信我能栽在裡頭。
咬咬牙,杜薇忽地神仙附體一般,挺胸抬頭,雙眼瞪圓,和那漆黑大門對視。
烏鴉路過嘎嘎嘎~~
侍衛:......
杜薇:......
蹲太久,腳麻了。
琴聲悠揚,猶如山泉溪水,滋滋不倦,又如清風拂面,溫暖如春,將只有黑白色調的閻王府襯托出了一丁點的生氣,杜薇在心頭惴惴之餘,到是對這琴聲十分驚訝。
她知道古琴,現代時候爺爺也曾想要她成為古代文化傳承下的嬌嬌淑女,因此,在找到她的第二天,便給她報了個古箏班,而實際上,在古箏班混了兩天,弄斷了N根琴絃之後,她光榮的成了第一個被老師求著退學的孩紙,讓本就有著白頭髮的爺爺頭髮更白了。
古箏十分難學,而且需要良好的耐性和脾氣,向她這樣火藥桶一樣的脾氣,這輩子估計和這玩意兒無緣了,只不過這不妨礙她對這個東西的喜愛。
一路走一路聽,到是讓她對閻王府的恐懼消失了不少,等到到了目的地,杜薇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裡貌似是一個湯池子。
她進來之後,房門便被直接關上了,兩扇門互相撞擊的聲音在這十分清靜的空間裡顯得十分清脆,讓本已經平靜的杜薇頓時又嚇了一跳,抱著膀子對著空氣瑟瑟發抖。
這特麼的是要作甚?難道在吃了她之前還要像殺豬一樣洗乾淨?
戰戰兢兢的在門口站了半天,發現身邊沒有任何可以說話的生物之後,杜薇這才開始打量這個洗澡房。
隨即,她不由得咂舌。
奢華,實在是奢華。
就不說這洗澡房的面積了,就說她站在門口,雙眼可極的地方,那些雕樑畫棟,雖然都是黑色的,可卻依舊無法掩飾那私照黑龍宏威的氣勢。
杜薇的正對面,便是那個大的出奇的湯池,用一面古色古香的屏風和門口做了隔離。
屏風上是八仙過海的圖騰,八個人,八件法器,各顯神通,每個人的的輪廓還用著閃閃發光的金絲線做了勾邊,似乎是想要襯托出這八位仙人的卓越仙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