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吾山的監牢已經有一年多沒關押犯人了,徐辰被關在牢中,孤獨感油然而生。
他心裡矛盾極了,如果明天守口如瓶,自己很有可能會被判死刑;可要是把真相都說出來,雖然風千尋會還他一個公道,但迦羅摩交付的任務也就不再是個秘密。
撫摸著頸下的玉佩,徐辰想起了迦羅摩臨死前的囑託,師父到死也惦記著任務,而不是告訴他兇手的名字,這說明請宋老前輩回神山是件多麼重要和急迫的事。
徐辰很不理解迦羅摩為什麼要把這事當作神山最高機密,一再叮囑自己不得洩露任何口風的原因。但徐辰心知這肯定是師父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正確決定,所以他決定絕不向任何人,甚至是包括南宮師父說出這個秘密。因為這不僅違背了誓言,說不定還會讓宋老前輩處於危險之中。
所以,徐辰的最後決定就是無論發生什麼事,他也要把這個秘密保守到底,哪怕因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這並不是因為他不怕死,而是他心存一絲希望,因為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那個收到迦羅摩信件的神秘人。
能讓神王稱為朋友的人,必定是可以信賴的人,既然神王通知他迅速來神山商量要事,想必這個人已經在趕赴神山的路途之中。
所以徐辰決定明天審判的時候無論出現怎樣的不利情況,也要儘量拖延時間,一直等到這個神秘人來到崇吾山給自己洗清冤屈。
不然自己死了,宋無忌老前輩說不定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轉眼到了深夜,徐辰正縮在牆角里睡覺,耳朵裡突然灌進一片嘈雜聲把他從夢中驚醒了。
睜眼一看,徐辰驚訝地發現牢房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名英氣逼人的中年男子,此刻他正無聊的用手指敲打著牆壁。
“你是誰?”徐辰趕緊爬起來問他,因為自己從未曾見過這個人,而且這人身上的衣裳服飾也表明他不是崇吾山的神族中人。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過是淡淡一笑,中年人的嘴角竟生出幾分玩世不恭的態度。
“我?”徐辰一愣,繼而又低聲問道:“你也是犯了罪被關進來的嗎?”
“你看我像嗎?”中年人手指著徐辰背後說:“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徐辰回頭一看,竟發現牢門大開,過道里靜悄悄的,彷彿整個監獄除了他們兩個以外再也沒有活人了。
“看守的人去哪了?你又是怎麼進來的?”徐辰感到十分震驚。
“我說過是來救你的,至於那些看守,自然是被我……”中年人嬉笑著用手在脖子上做了個殺字的動作。
“混蛋,你竟敢殺害我神族同胞!”徐辰立即暴怒起來,伸手就是對這陌生人一拳頭打去。
可是他這一拳撲了個空,就像是打到了透明的空氣中,中年人從他面前詭異地消失了,而徐辰根本沒有看到他有任何動作。
“傻小子,我在這裡。”
見徐辰到處尋找他的下落,中年人抱著雙肩站在角落裡,對他輕聲發話。
“你是鬼嗎?”徐辰吃驚不小,不知這人是什麼來頭。
“鬼會有影子嗎?”中年人將手指向地上的身影,不無譏笑地看著徐辰。
“這……”徐辰一邊敷衍著,一邊暗自將全部真氣都凝聚到了掌心。
哪知這小把戲早給中年人看穿,他有點感慨地說:“老子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好心來救人,別人不領情不說,還想偷偷的幹掉我。”
徐辰頓時臉紅,手掌不由地放了下來,訕訕地說:“我和你素不相識,你為什麼要救我?”
“只有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別人都不相信你,這理由夠充分吧?”
“胡說,我師父南宮牧陽從來不會懷疑我。”說到這裡,徐辰激動起來。
“他?也算吧,我收回剛才的話。”中年人再次嬉笑著說:“不過他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你說什麼,我師父怎麼了?”徐辰大驚,急忙上前發問。
“我聽那個叫風什麼的神王說,南宮牧陽包庇自己的徒弟給神族蒙羞,已經被神王就地扣押了,在處死你之前,你那可憐的師父是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你的。”
“你胡說,這不可能!”中年人的話不亞於晴天霹靂,徐辰當場怔住了。
“所以你現在首要的事情是要保住性命,然後再找機會洗清冤屈。否則的話,明天午時三刻一到,你就只能到閻王爺那裡申冤了。”
“多謝恩公指點!”
情急之下的徐辰來不及辨別真偽,他跪下來朝中年男子磕了三個響頭後起身就走,可腳剛踩到牢門外的磚面上,卻又折身回到了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