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蘭聽了這話,一時之間不知為何,心裡竟有幾分生氣,雖然說徐蘭平時冷靜理智慣了,但許是今日喝多了酒的緣故,竟一時間沒有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怨氣,突然開口說道:“哪裡來的什麼賊人,那一日王府闔府上下,從未丟失任何財物,不過是那大理寺隨意斷案,草草結案罷了,只是可憐我的徐真弟弟,如今還在床上,昏迷重傷不起,害他的真兇卻還在逍遙法外!”
崔賀聽到此話,大驚道:“怎會如此,大理寺當時放出盜賊搶劫的判決,我竟以為是真的,可如今看徐蘭妹妹,你如此這般說,莫非這背後另有隱情?”
徐蘭此時也知道自己說漏嘴,不如面色微紅道:“隱情不隱情的倒也罷了,我也沒有那個本事去推翻大理寺的判案,只不過是只求徐真弟弟早日清醒,等他清醒過來,便能知道當日是誰刺殺他,能早日找到真兇了。”
崔賀看到徐蘭這樣說,一時之間也能無語,不過他還是喃喃道:“這也實在太過分了,到底大理寺是太子的心腹,竟然如此草草結案,看來這大理寺水實在太深了。”
旁邊的徐蘭聽到崔喝所說的話,敏感的神經卻不由得被撥動了:“大理寺,難道是太子的心腹嗎?”
崔賀點點頭道:?這是自然,誰人不知大理寺卿是太子外戚家的舅舅,與太子素來交好,大理寺雖說一直表面上秉公持啊,只不過到底也是太子的心腹了,很多事情也是由太子說了算的。”
徐蘭聽到這話,內心不由一片冰涼,太子?難道說害她弟弟的人是太子嗎?
“可是這大理寺不一向是皇上直接管轄嗎?太子如何能伸得進手去?”徐蘭不由疑問道。
崔賀卻笑著搖了搖頭說:“這有何難?雖說大理寺秉公執法,大理寺卿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聽從太子吩咐,不過但凡有大型案件,可以向太子直接透露一些斷案細節,卻也是可以的,畢竟這都是背地裡進行的事情,皇上恐怕也不得知呢。”
原來如此,那真哥兒當時的案件詳情,恐怕也會直接透露給太子吧。難道說太子那裡會有另外的證據嗎?
徐蘭向方向思考,又思及現在京城的形勢,不由得心裡愈加肯定了這一想法。
雖說當今皇上已經年老了,太子身為太子,卻不由懦弱,就算有大臣支援,但是在其他皇子的映襯之下,也到底光芒黯淡了不少。
而偏偏這個時候,徐王一直保持中立狀態,也不肯加入其他任何一個陣營,如今徐王府第一次遇此刺殺,倒是被迫的捲入了這朝堂之中。
這恐怕也就是幕後黑手想做的事,而當今最想爭取希望的,莫過於太子一脈了。
想到這裡,徐蘭的內心,不由得越來越肯定了,太子一定知道真相這一想法。
旁邊的崔賀看著徐蘭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嘴角輕微的挑了一下,卻沒有打斷徐蘭的沉思。
兩人繼續並肩向千秋宴走去了。但徐蘭和崔賀到達千秋宴的時候,千秋宴的確已經接近尾聲了,徐馨正在滿場眼珠子一直尋找徐嵐的下落,乍一看到徐蘭出現,眼睛都不由亮了幾分。
徐蘭看到徐馨這個模樣,心裡湧起了一股暖流,極是熨帖。
無論以後風雨如何,徐蘭到底不是孤身一人,她還有母親,父親,弟弟,還有和自己極其親密的姐姐。
在離千秋宴還有幾步的時候,崔賀便主動和徐蘭錯開了幾步,他對徐蘭說道:蘭妹妹,你先進去吧,我一個男子到底不好與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同進同出,不如妹妹你先進去,該晚幾刻鐘我再進去。”
徐蘭自然感謝他的體貼,點頭答應了,便先進去了。
徐蘭入座之後,才看到崔賀不慌不忙的從入口處進來,進來之後也並未往女客的方向多看幾眼,而是徑直去了男客那一列。
“妹妹,你現在感覺怎樣?頭還暈不暈啊?我看你臉色,還是有幾分不大好。”徐馨看到徐蘭神思不屬的樣子,不由關心的問道。
徐蘭回過神來,臉上湧起了幾分笑意,說道:“姐姐,我沒事,我只是她還有點暈罷了,確是不大礙的。”
徐馨看到徐蘭這麼說,也只能點點頭,按下不表。
千秋宴上,還是一片繁華盛世,只不過徐蘭的內心卻是做著格外激烈的鬥爭。
如果說之前她並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身為一個女兒家,只能束手無策的困在徐王府內,盡心盡力的打理好是王府,便是自己能做的最大的事情了,但是眼下,她竟然知道了太子也許和這次刺殺的事情密不可分,還是讓她裝聾作啞,做一個乖巧的女兒,呆在徐王府裡,徐蘭確實在做不到。
尤其是看著自己身邊一臉關切的,時不時關心地問候自己的姐姐,徐蘭內心漸漸的堅定了起來,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儘自己所能保護自己的家人,無論是誰,也不能傷害他的家人,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