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們的深入調查，這次出現在陽界的奇怪活屍全都曾被鬼靈佔據過肉體。也就是說，陰界有很大一批鬼靈竄逃到了陽界，並寄生在活人身體裡。或許他們當中有些是直接找了屍體俯身，可調查結果顯示，大部分變成活屍的人，此前並沒有經歷過死亡——也就是說，他們是被奪舍了。”副局長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戴著厚重如啤酒蓋兒的高度近視眼鏡，可這副學識淵博的樣子並沒有影響到他和陰界鬼使談判的氣場。
鬼使聽完他的描述之後，並沒有顯得過分驚訝。
副局便冷冷一笑，看向站在陰磁石上的鬼使，愈發不客氣道，“看來你早就知道此事。”
“副局還先不要動氣。”鬼使娓娓道來，“我先前已經以密文的形式告知過你們那邊的相關負責人，當時，你方給我的回應是：一定會認真調查，一經查到，絕不姑息。現在看來，是貴處沒有查到這批陽界鬼兵的存在？”
副局不爽的皺起眉頭，“你這是什麼意思？！出了事就只怪我們？那些鬼難道不是你們陰界的鬼？！”
“副局誤會了。”鬼使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樣子，“是副局先向我興師問罪，我才提及此事的。不過追責的事情暫且放到一邊的，眼下需要先加強保衛——”
“不用你們假好心！”副局徹底生氣了，“我不管你們陰界什麼大魚氏、大鳥氏的糾葛，你們拿我們陽界沒有陰靈庇體的無辜人類開涮，把我們賴以生存的家園當做戰場，就應該你們負責！沒本事就別學人做老大！當了老大就是要負責任，要買單，要擦屁股的！”
鬼使明明是捱罵的那個，可是聽了副局的措辭，卻很想發笑。
“副局的經驗之談我明白了。我會把你方的意思傳達給鬼神大人的。”
“要是再有下次！——”副局很憤怒，但欲言又止。
鬼使本來已經準備由陰磁石回陰界了，聽到副局這話，他又頓住了身形，“副局想說什麼？要是有下次，我們兩界就不合作了？”
副局氣得暗暗在辦公桌下攥緊了拳頭。
不合作肯定是不行的，那些竄逃在外的陰界鬼靈還不得他們自己人管！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別多想了，哼。”副局轉開視線，盯著自己辦公桌上肥肥胖胖的多肉植物，涼涼道，“我只是希望你們也拿出你們的態度來，說好了合作，又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實在讓人無法信任！”
鬼使疏離而不失禮貌地一笑後，緩緩消失。
隔日，太陽昇起的時候，經歷了一晚驚魂事件的所有人們都不約而同地深吸了口氣，心裡更齊齊劃過一個念頭。
我，還活著啊。
活著真好。
這個念頭令人熱淚盈眶，可他們的英勇事蹟卻不會被其他人知道。
顧格桑得知此事，全因為陰界發來了訊息。
早上，大季鍾淵陪她喝了點湯，執風就是這時候把訊息送來的。
聽完了大致描述，顧格桑都有一種身臨其境的驚險感。活人對抗喪屍啊，妥妥的末日電影的既視感……
“沒有人受傷吧？”顧格桑問道。
“回王妃，據說沒有。”
“那就好……”
大季鍾淵給顧格桑添了碗湯，“把這碗喝完。”
她沒有像平時一樣拒絕，因為最近隱隱發現自己飯量大了不少，所以順從的接受了大季鍾淵的意思。只不過她喝一口後又抬頭看他，“你現在要回陰界嗎？”
“嗯，父王定是要召本王回去商討如何對付大閾氏的事。”大季鍾淵略顯悵然。
大季氏和大閾氏同根同祖，若是他們不這麼興風作浪，不再野心勃勃搬弄是非，陰界還是有他們的容身之處的。可他們似乎就是不想選擇活路。
大季鍾淵都已經能預想到陰界朝堂上將是怎麼的一番口舌之爭，有些臣子必然會勸鬼神大人念及血緣之情不要趕盡殺絕，也有些臣子會堅定的想要除掉大閾氏……
看出大季鍾淵心情不佳，顧格桑又咕咚喝掉一大口湯後，放下碗，伸出一隻小拳頭，比劃了下，加油打氣道，“老公加油，老公最棒了。”
“沒用。”大季鍾淵涼涼道。
顧格桑正準備臉紅，又聽見他說：“光喊一句加油沒用，過來讓本王親親，有效得多。”
餐廳裡其他鬼靈瞬間覺得自己好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