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亥時,夜色朦朧,連一絲微風都沒有,只有樹上時不時傳來刺耳的蟬鳴。
翼王府的大門徐徐開啟,熱黑木和一名提著燈籠的侍衛打府中走了出來,隨後大門緩緩關閉。
熱黑木二人匆匆向巷子東側走去。門前這條巷子東西兩側走到盡頭各有一條街,東側的叫東盛街,西側的那條則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中街。
熱黑木帶著侍從穿過巷子後進入了東盛街,沿著大街一直往南走,拐個彎兒,又走進了一條巷子,穿出這條巷子,有條小河,河上一座石拱橋,走過石拱橋再向北走,便是成片的果園,這裡住戶極少,一片片用籬笆或者木柵欄圍起來的果園宛如一片矮小的森林,安靜至極。
熱黑木走到這裡,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緩緩轉過身去,揚聲道:“幾位,跟了這一路了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一下喝口水啊?”
話音剛落,從他的身後約二十步開外,走出了五名男子,他們身穿黑衣,一字排開,在這漆黑如墨的夜晚,宛如五隻鬼魅,目光森然地緊緊盯著熱黑木。
熱黑木冷聲道:“你們是想殺我嗎?來吧,等你們很久了。”
五名黑衣人始終默不作聲,只見中間一人一揮手,五個人同時飛身向他撲來,熱黑木低喝一聲,振臂一揮,裂天神牛臨空乍現,“哞”一聲獸吼,瞪目垂首,撒開四蹄,一雙牛角向五人迎面頂去。
那五人也非等閒之輩,見神牛頂來,即刻停下前衝的腳步,紛紛催動內力,幻化出各自的護身法器,鹿蜀,巴蛇,三足巨雕,九河神劍,赤火輪。剎時,六件法器鬥在了一處,吼聲陣陣,撼天動地。
神牛力大無比,噴煙吐霧,飛沙走石,以一敵五,不落下風,神勇異常。
法器酣鬥,五名黑衣男子突然手腕微顫,同時射出五道寒光,自上而下,分別射向熱黑木的臉,胸,腹,腿,熱黑木冷笑一聲,喝道:“來的好。”
他身形不動,正待催動真氣,向那飛射而來的匕首推去,便在此時,耳畔一陣“啪啪”聲連連響起,隨即五枚匕首紛紛落地。這些匕首並非熱黑木的掌力擊落,而是一根九尺長鞭。
呼啦啦,四周突然出現四五十名身著玄青色勁裝,手持長劍的男子,將那五人團團包圍,為首一人手持的正是一根九尺長鞭,他緩緩走到熱黑木身側站定,來者正是鄭子虛。
空中法器猶自在拼殺,熱黑木可不想跟他們費神費力費時間,催動神牛爆長一倍,牛角橫掃過去,頓時,鋒利的牛角插入巴蛇體內,將蛇體挑了起來,口中吐出的濃霧,滅了赤火輪,鹿蜀體型較小,被神牛一個衝撞,向後翻了兩個跟頭,三足巨雕在一口啄上它的屁股,神牛臀部後庭突然衝出一團濃煙,強大的衝擊力將巨雕頂上了半空,九河神劍,已經不知道將神牛紮了多少窟窿,可是均宛如刺入棉花,毫無殺傷力。
法器落敗,五人慌了神,此時子虛可不願意再等法器作戰的結果了,直接下令:“殺!”
五人忙催動法器拋下神牛轉而攻向圍攻之人,侍衛們騰身躍起,長劍齊出,熱黑木更是以內力加持,催動神牛繼續攻擊他們的法器……
熱黑木這裡玩的熱鬧,而此時的王府大門再次開啟,只見門內又相繼走出四個人,其中兩人一胖一瘦,白髮白鬚,正是幽冥聖人東方訣和流沙門主臧飛翼,另外兩人則是他們身側的侍從。
來時遮遮掩掩,此時他二人倒是大大方方將自己暴露在敵人眼皮子底下了。
臧飛翼衝著東方訣一抱拳,說道:“大哥,剛來京城,咱倆還得各自去拜訪老友,就此別過了。”
東方訣道:“時候不早了,早去早回吧,切莫貪玩,回頭找不到回王府的路,又得王爺費心四處去尋你。”
臧飛翼哈哈一笑,道:“大哥放心,飛翼又不是路盲,找的回來。飛翼先行一步啦,回見。”
言罷,他帶著侍從健步如飛向西而去,東方訣看著他的背影,微微一笑,繼而轉身向東而行。
而就在他們離開王府不久,各自的身後都悄然出現了五個黑衣人的身影……
果園附近一場混戰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前後不過兩柱香的功夫,喧囂的空氣便陡然安靜了下來。隨著漫天的黃土濃煙漸漸散去,裂天神牛緩緩地晃動著巨大的腦袋,熱黑木面前十步開外的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五個渾身是血的黑衣男子。
熱黑木撿起落在腳邊的一柄匕首看了看,“飛沙無影的武器就是匕首,這可是專門抹人脖子的兇器,上回祖慕熱蒂的脖子就險些被抹了。”言罷,一臉嫌棄地將匕首隨手扔在了屍體上。
子虛捲起鞭子,意猶未盡地道:“這就結束了,真不過癮。”
熱黑木微微一笑,手臂微微一抬,收回了神牛,轉而對子虛說道:“咱們這收工了,不知道他們那邊如何了。”
子虛笑道:“哈哈,那還用說?只可惜啊,咱們是瞧不見熱鬧咯。”
熱黑木道:“兄弟還嫌打的不過癮?這飛沙無影的確武功高強,裂天神牛雖強,但是若以一敵五,不出一刻鐘我的內力恐怕就會消耗大半,幸虧咱們人多啊。飛沙無影……可惜了呀,跟錯了主子,最終落得如此下場。”
子虛冷哼一聲:“可惜什麼,這些年來,死在他們手下的人還少了?咱們先回去,靜候東方先生和臧飛翼的佳音吧,按照計劃,您走您的,我從側門走,看看您還有沒有意外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