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閃耀著銀色的光芒,又彷彿正透著點點寒氣。
錢姑娘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以為自己是再也活不下去了。她只是覺得有點難過,自己在死前跟她的爹發了一通脾氣。
實際上,陸振宇是一個很好的人,對她很好,對她孃親也很好。
但是現在她已經沒有辦法再去看陸振宇了,她覺得自己應該多孝順一點,應該更能夠理解陸振宇。而不是一個人發脾氣。梅姑姑算是什麼呢?她都長大了,她應該可以忍受並且習慣的。為什麼她偏是要走呢?
好吧……想了這麼多,都是沒有用的。反正她已經快要死了……
可是好奇怪,為什麼她還沒有死?脖子不疼。
錢姑娘正準備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看究竟是什麼情況,她忽然聽見一聲再也憋不住的“噗嗤”一聲笑。
錢姑娘微微一怔,因為這個笑聲實在是太熟悉了,她不可能會忘記了的。
下一瞬,錢姑娘只覺得羞恥。
她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黑衣人:“你為什麼要騙我?還用這種方式嚇唬我?”
“騙你,嚇唬你?你問我為什麼?”黑衣人笑眯眯地收起了短刀,“因為很有意思咯,你不是我,你沒有看見,剛才你的表情超級有意思的。”
“你這樣做……我……我……”錢姑娘又是生氣又是羞惱,可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可以威脅她的話語。畢竟,他們一家子都住在她的家裡呢。
這一位黑衣人,也便是喬裝打扮,並且故意壓低了嗓音說話的梅如晦。
由於錢姑娘太過於緊張,並且梅如晦的喬裝打扮又實在是逼真得很,故而,錢姑娘一時間並未認出這個人竟然就是梅如晦。
現在終於是因為她一聲笑作為破綻,認出來了,可錢姑娘只覺得尷尬極了。
“你怎麼樣?”梅如晦一挑眉毛,饒有興致地看向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可錢姑娘“我”了半天,也沒有“我”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她甚至還嘆了一口氣,垂下了腦袋:“算了,什麼事情也沒有。”
頓了頓,錢姑娘問她:“梅姑姑,可不可以幫我下去啊?我好像……下不去了。”
梅如晦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可真是厲害,連這麼矮的一棵樹都沒有辦法下去。請問你是豬呢,還是豬呢?”
錢姑娘垂下眼睛,將她的嘲笑言語忽視在了耳邊,只是道:“麻煩你了,梅姑姑。”
梅如晦冷笑了一聲,在心裡想,這個可是我的情敵的女兒,我為什麼要幫她?我自己的兒子已經不得以流失在外了,為何我要幫我情敵的女兒?
可轉頭看向錢姑娘,對上她這麼一張委屈巴巴的臉,梅如晦又只好嘆息。
“好吧好吧,你抓緊我。”梅如晦不耐煩地道了一聲,朝著錢姑娘挪動了幾分,作勢要帶著她一起從樹上跳下去。
“謝謝你梅姑姑!”錢姑娘高興得一把抱住了她的脖子。
“這是你應該謝的。”梅如晦面無表情,動身下樹,一邊在心裡想,這一定是因為錢姑娘長得跟自己的兒子有一點相像,所以她才會出手幫助的……
兩個人成功地落在了地面上,穩穩當當的。
錢姑娘因為害怕,早已經在下樹之前就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梅如晦站在地上,面無表情:“請問你準備抱著我到什麼時候?你是不是以為女子和女子之間就沒有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這樣的禮節性的話了?”
錢姑娘終於睜開了眼睛,並且鬆開了梅如晦。
她往後退了一大步:“對不起,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梅如晦的眼神忽然一凜,朝著她大步走來。錢姑娘還以為是她忽然生氣了,她想不到究竟梅如晦是為什麼生氣,便直覺地繼續朝著後面退閃而去。
梅如晦狠狠地一皺眉,索性甩出了手中的短刀。
錢姑娘一愣,眼眶瞬間發紅。她害怕地閉上了眼睛,聽見短刀擦著自己的耳邊呼嘯而過,最後,傳來了一陣刀刃插入身體的聲音。
但是她渾身上下沒有什麼疼痛的感覺。
錢姑娘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見梅如晦走到她的身後,抬腿踹了踹倒在了地面上的一個男人。
在這個男人的胸口,就插著剛才梅如晦手裡的那把短刀。而在男人的手中也是一把兵器。
原來梅如晦朝著她走過來是要保護她,扔出短刀也不是因為要殺了她,而是為了拯救。
錢姑娘知道自己是誤會了梅如晦,可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不謝謝我救了你一命?”梅如晦瞥了她一眼。
錢姑娘微微抿了一下嘴唇:“多謝梅姑姑。”
梅如晦動身走開,簡單評價說道:“不夠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