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豔點頭：“你們先退下吧，若是有任何需要你們的，我自然會開口的。”
雙生子應下一聲“是”，退下了。
等雙生子完全退出了院子，陸司觀看了看柳清豔：“你似乎還挺喜歡這兩個丫頭。”
“還好吧，”柳清豔嘆了一口氣，“覺得她們兩個人還挺可憐的，那麼小的年紀就沒有了家人，若是我的話，我或許也活不下來。”
頓了頓，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問：“對了，陸司觀，說起什麼沒有了家人這樣的事情，我忽然想起來一個人，一個……讓我曾經真的沒有辦法活下去的人。”
“你是說秦牧嶼？”陸司觀看向她，皺了一下眉頭。
“不錯，就是他。”柳清豔點頭，神情有些冷漠。
當年秦牧嶼對她做的事情似乎已經遠去了，也因為她死了，所以才能夠遇見陸司觀這樣好的人。可她依舊在心底裡恨那個男人。
恨他曾經雖說迎娶了她，但是卻不對她好，甚至還安排了那麼些她不認得的男人與她一起共度那些她以為是美好的夜晚。最後，他甚至還殘忍地傷害了她的孩子……這一切，現在忽然回想起來，叫柳清豔無法抑制住內心的仇恨情緒。
“我還以為你已經不恨他了。”陸司觀很輕地嘆了一口氣。
柳清豔笑了笑：“不恨他？不恨他怎麼可能呢？只是他最近很少出現，我以為他已經死了而已。狩獵大會沒有見他，以前的很多次的活動都沒有見他，他這是去了哪裡？”
“雲柔公主生了大病，皇上安排他負責照顧公主。”陸司觀道。
“哦，照顧公主，”柳清豔微微點頭，“那麼好歹我也曾經與公主有過一段時間的姐妹情誼，陸司觀，我明天也準備去看看公主殿下。你以為如何？”
“槐香，你……”陸司觀皺起了眉頭，有些遲疑地看向她。
柳清豔撇了撇嘴，道：“我會很小心地把這件事情處理好。陸司觀，你相信我嗎？”
陸司觀卻沒有點頭說“相信”，只是那樣看著她：“我擔心你會做出什麼不那麼好的事情來，最終傷害了你自己。”
她現在僅僅是因為見了那大小雙，所以就勾起了心裡原本已經被他按捺下去的對秦牧嶼的仇恨，看她的樣子，像是恨不能手刃仇人。而若是如此，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皇帝的信任與支援，只怕是會毀於一旦。
這麼久的時間以來，陸司觀一直在盡力希望她能夠早些忘記那些仇恨的事情，似乎也有過效果，但是現在看來，那些被他壓抑了的，現在又瀰漫了上來。
“我不會那麼莽撞的，”柳清豔一臉堅定地看著他，“陸司觀，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嗎？”
“第一次見到你？你指的是……什麼樣的你？”陸司觀反問。
柳清豔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沒什麼。其實我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陸司觀皺起眉頭，道：“槐香，在你進入這個身體之前，我也見過你。見過你很多次，也許你從來都不記得……但是，我是真的見過你。”
“為何我沒有印象？”柳清豔微微一愣。
“你當然不會有印象，”陸司觀道，“因為我們相見的時候都是在黑夜，而在那時候，你是秦牧嶼的妻子，你也一直以為那些夜晚出現的男人都是秦牧嶼，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人。那時候的你十分乖巧，你一直都相信著他，直到你的家人死去，你回到家裡，聽見了秦牧嶼和杜語嫣之間的對話……”
柳清豔一時間，不由得痛苦地皺起了眉頭，感覺自己的腦袋疼得不得了。
她還記得，她記得那時候的對話，記得無比清晰，就好像是在昨天發生的事情。
“傻語嫣，柳清豔那個小賤人在我的心裡什麼都不是，再說了，從成婚到現在，我都沒有碰過她，你可不能吃這些飛醋。”
“嗯？那靖兒是怎麼回事？他可是你的嫡子呢！”
“哼，什麼嫡子，柳清豔那副死魚模樣，看著就倒胃口，我又怎麼會碰她？不過是安排了幾個下人小廝，那個蕩婦猶不自知！”
那是秦牧嶼當年與杜語嫣之間的對話，門外的柳清豔聽得仔仔細細，也記得清清楚楚。此後，即便是被蟒蛇吞入腹中，她陷入了黑暗之間，也一直都記得這樣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