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長寧卻覺得頭疼。
錯身而過的一瞬間,長寧感受到了對方如火山般澎湃的道力鼓動,雖只一隱而沒,可純論這股烈火之勢,竟然讓長寧無端想到了鍛堂劍爐峰底鎮著的那深不見底的地火。
這當是何等的修為境界?
紫竹樓內的賓客已經陸陸續續散場,那紅衣女子離開之後,長寧和鹿鳴站立在空空蕩蕩的紫竹樓小廳之內時,便顯得寥落了不少。
“長寧?長!寧!看迷了眼了?”
“沒有。我在想接下來要怎麼辦。她一口叫破龍鱒的名字,顯然是早已經知道。若是也為了放歸還好說,就怕是為了別的目的,恐怕應對上會非常棘手。”
“為什麼會棘手?”
“你沒有感覺到?”長寧有些詫異。
“感覺到什麼?感覺到美人一個?色坯哼……”
“……感覺到她潛藏的洶湧之勢。”
“長!寧!”
“怎麼了?”
回答他的是鹿鳴的一記飛劍,帶著明滅不定的劍芒,蓄著最純粹的大河奔流之勢。
間不容髮格開這一記飛劍,長寧覺得自己的手腕骨頭都幾乎裂開了口子。
四步地境含怒一擊,果然非同凡響。
不對……自己好好的為什麼要被飛劍追著砍啊?!
“我們是來辦正事的,你還有心思瞎胡想?”
“我哪有胡想……我只是告訴你我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道極強的勢,強橫得不講道理……”
“沒感覺到。”鹿鳴回應得乾脆利落。
又是這樣?四步的感知不可能弱過三步,鹿鳴既然說沒有察覺到,那便只能意味著長寧自己又出了什麼問題。話說回來,隨著和外道幾次交鋒,自己的神魂的確反反覆覆遭受著摧殘,難道是因為這個,才導致自己的感知向著不知道好還是不好的地方出現了異變?
這可不是什麼好訊息。長寧相信無定寺心經對於自己心志神魂的護衛之能,然而事無絕對。外道彷彿很喜歡從神魂入手作為攻殺的切入點,能夠在皇朝和正道的圍剿之下依舊生存的風生水起,這種傷敵於無形的打法功不可沒。
是該找個時候內觀神庭,仔細看看自己神魂深處是否殘留下來什麼異狀了。
“要不就按照我說的,簡單直白拳頭講道理?”鹿鳴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
“好啊,一起上?打完架本座還有別的事,恕難久陪。”
又是那個聲音,長寧轉頭,如期看到了那片火紅。而在那片火紅色垂下的纖細手腕上,多了一隻銀白如玉的手鐲。
“這就是……”長寧小心試探著問。
“龍鱒。看著好看,買來做鐲子。你要拿它定海?可是人族的死活,關我何事?”
“吐火羅……”長寧終於從腦海裡翻撿出了那枚徽記的資訊。那是西北更加深處,火焰山中生存的一支大妖一族,生來與火為伍。想來長寧從她身上感受到的澎湃火勢,便是她力量的具象。
“嗯?認得?甚好。那便知難而退好了。”吐火羅的女子揮了揮手,清晰無比地傳達出來到此為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