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而下。
端木槐和若葉睦坐在靠著窗戶的椅子上,看著外面的雨幕。在路燈照耀下,四周一片漆黑,滴滴答答的雨點打在玻璃上,演奏著一曲雜亂無章的搖滾。端木槐喝著咖啡,若葉睦則抱著手邊的芒果汁,兩人都沒有說話。
但出乎意料的,這種感覺並不壞。
盯視著手中的芒果汁,若葉睦沉默不語。她平時就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也不願意和陌生人打交道。但是在端木槐的身邊,若葉睦卻感覺很輕鬆,因為她可以感覺到,端木槐和其他人不同,並不是那麼的在意自己。
說實話,對於若葉睦來說,這樣反而比較輕鬆。
若葉睦其實並不喜歡太過於被人關注,無論是班裡的同學,還是朋友都是如此。哪怕她們只是好心想要知道自己的情況,對於若葉睦來說都是一種枷鎖。有時候,她真的很想要逃離這一切,去一個沒有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所以,若葉睦才會選擇重金屬,想要藉此來宣洩自己內心的情感,發洩壓力。只有在彈吉他時,她才能夠感覺到那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的,生活的重壓會隨之減輕,讓她像是溺水者浮到水面上般,勉強喘了口氣。
但是,那也只是一小段平靜的喘息,很快,學校的學習,鋼琴,芭蕾,表演等課程,甚至連自己母親那刺耳的尖笑聲,都會化為無形的枷鎖,再次將她拉入深不見底的深淵。
所以若葉睦其實很羨慕端木槐,他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且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當然,也不是沒有人阻礙他。但是端木槐卻能夠毫不留情的將任何膽敢阻擋在自己面前的阻礙徹底擊潰,他從來沒有對自己的選擇產生懷疑,也從來不會動搖。
這讓若葉睦很羨慕。
如果自己也能夠和端木槐一樣,更加堅定的面對這一切,那麼會不會有所改變呢?
但是……………
“對了。”
端木槐忽然開口,打斷了若葉睦的思緒。
“我好像還沒問過你,你當初為什麼會加入樂隊?”
八幡海鈴會加入也不奇怪,打工戰士嘛,職業兼職。但是若葉睦為什麼會加入自己的樂隊,讓端木槐倒是頗為好奇。
“……………因為祥邀請了我。”
“所以你就答應了?”
“嗯。”
若葉睦微微點了點頭,而端木槐則翻了個白眼。
“你和祥子關係這麼好?”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哦,這樣啊……………”
端木槐點了點頭。
“所以你就拿祥子當擋箭牌是吧。”
“…………………哎?”
端木槐這個刁鑽的詢問來的太過突然,明明剛才為止還是正常的客氣與寒暄,但是下一刻他就直接抽出了利刃,一劍刺入了毫無防備的若葉睦內心的最深處。此刻的若葉睦驚訝的瞪大眼睛,注視著端木槐,那張平日裡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了驚愕與詫異。
“我對你的情況多少也知道一些,其實我老早就好奇,你是怎麼能夠忍到現在的。”
端木槐盯視著若葉睦,露出了一抹獰笑,此刻的他看起來根本不像是那個在舞臺上散發光芒,平等的愛著一切的聖女。反而像是一個來自地獄深淵的,試圖吞噬他人靈魂的惡魔。
“現在我知道了,你是拿豐川祥子當擋箭牌吧。就算遇到了再痛苦的事情,只要為了祥子,你都可以忍受。你就一直這麼忍耐,並且堅持到現在的吧。”
“我…………………”
若葉睦張開嘴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有端木槐那帶著幾分嘲諷的聲音迴盪在她的耳邊。
“多麼美妙的友情啊,永遠在自己的好友身邊,永遠支援著她,永遠為她著想。無論自己遇到了什麼事都可以默默忍受,只要自己的朋友好就一切都好………你這也太自私了一點兒吧。”
“………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