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似血,血非殘陽。
當人悲傷到了極致,就會恐懼,恐懼到了極致,就會憤怒,憤怒到了極致,就會變成一種力量。
仇恨的力量,連死亡都無法抹殺這種仇恨。
但事實並非如此。
端木槐要是知道這句話,他就會說,那只是因為死的不夠多。
就好像現在。
血紅的殘陽照在演武場上,一片鮮紅。
但是這並不是陽光,而是鮮血。
粘稠的,令人作嘔的,渾濁的鮮血。
以及屍體。
拼上一切的屍體。
端木槐安靜的站在那裡,他的身上都是血跡,但是沒有一處是他自己的。他的腳下都是屍體,但是也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因為他們都死了。
他們瘋了。
只有瘋子才會不怕死,他們用盡了一切,他們甚至爬到了端木槐的身上,抱住了他的胳膊,抓住了他的腿,用牙齒,用指甲,用自己的身體去妨礙他,阻止他,殺死他。
然而這些對於端木槐都沒有意義。
他就好像一臺被啟動的終結者機器人,他要做的就是起身,揮拳,抬腳,踩下。
然後重複這個過程,直到這片廣場上最後一個會動的肉塊停下。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刀劍不行,拳腳不行,什麼都不行,小李飛刀也不行。
然後端木槐也停了下來,就好像是終於失去了動力的機器。
如果就這樣持續下去,或許這會成為武林之中最令人心悸不安的傳說,沒有之一。
但可惜的是,沒有如果。
端木槐活動了一下脖頸,伸了個懶腰,看了看時間。
“一個月零五天三個小時,冤冤相報何時了?也就這點兒時間了。”
不過,或許還要再延遲幾分鐘。
端木槐抬腿向前,他踐踏屍體,穿過廣場,然後來到了大殿。
在那裡,站著一個女人。
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
一個美麗的女人。
“你就是林仙兒?”
端木槐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西武林第一美女,至少大家是這麼稱呼她的,而她也曾放話,任何人,只要能夠殺掉端木槐,那麼她就會嫁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