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到來,天色依舊是灰濛濛的,雲層壓得很低,這一切看著都比較抑鬱。
幻星閣的弟子早已匯聚在了一處,集結在叢林之中,各自堅定地等候著六幻魔的到來。
袂央和烽寂輕立在樹上,俯瞰著地面上的幻星閣弟子,各自相對一望,正要說什麼,只見青乾真人帶領著幾十來名雲璣派弟子前來,這雲璣派弟子當中,自然有姬夜離和倪川穹他們。
袂央眼神有些忽閃不定,不過下一刻當天欒居士來臨的時候,只聽天欒居士道:“袂央聖女,神風使者,今日我暫且與你們不計較正魔兩道的恩怨,故此你們到這裡,我也不作多言。”
天欒居士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袂央蹙眉,而後傳音對烽寂說道:“他此番說著,莫不是希望我們助他們一馬?”
烽寂頷首,傳音回應道:“縱使他不這麼說,魔門自然也會對抗六幻魔。”
袂央聽罷,又繼續傳音道:“也不知道聖門三大頭領此番到了哪裡?”
烽寂回首看著遠處的天邊,半晌後道:“快了,再等一等。”
袂央只好暫時不去擔憂五件神器無法匯聚一事,此時雲璣派其餘的弟子竟是從遠處紛紛趕來,想來青乾真人已然將此事告知雲璣派。
除了眾多雲璣派會合於此之外,還有云璣派五大首座均是到此。
看見張道青的面龐,幾年不見,瘦弱的臉上顯得有些滄桑,而這個時候,姬夜離、倪川穹和方不知連忙行到張道青的身前,行了一禮之後便站在他的身側。這樣的師徒聚集的場景映入了袂央的眼簾,使得袂央鼻子酸了酸,忍住了內心的傷感,壓抑著快要翻湧的情緒,連連將頭低了下去。
袂央的全身都有些輕微的顫抖,在旁的烽寂看見此狀,便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袂央的肩,在這個時候,無疑是給袂央一個偌大的安慰了。
袂央轉過臉看著烽寂,輕輕莞爾,點了點頭,示意他自己沒事。
“而今我仙盟二派弟子已然會合在一處,就等著六幻魔的前來了。”天欒居士話音一落,雲璣派除了張道青之外的首座就開始議論開來。
只聽離火樓首座蒼榭說道:“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宸極宗易水嵐竟是會叛變!”
恆英重重地哼了一聲,道:“蒼榭師兄,易水嵐怎麼就不會叛變?在我眼中,我早已看出他心術不正!”
鳳亦摸著下巴的鬍子,閉著雙眼道:“無量我那個天尊,這六幻魔果真是拜易水嵐所賜給弄出來的嗎?若是不死之身,還當真是可怕。”
鏡水湖首座葉衣雪搖頭,話音極為冷淡,“無論如何,今日總要拼個你死我活才是!若要我歸順於那六幻魔,我寧願死!”
“師父......”葉衣雪身旁的獨孤梓思輕輕喚了一聲。遠處的袂央看著聽著,見獨孤梓思依舊如當年那般容顏絕美,還是一副出塵不染的模樣,若是沒有那次上古戰場共患難的經歷,眼下怕是袂央還對這個女子有些厭惡呢。
“咦?你們看樹上的那女子......不就是當年的......青木苑的弟子嗎?”鳳亦左顧右盼,看著樹上的袂央緩緩地說著。
聽他這麼一言,幾個首座連連朝樹上的袂央看去,一下子被這麼多的雙眼注視著,袂央頓時覺得渾身有些不自在。
張道青看見袂央的時候,神色僵了僵,嘴唇微微有些發顫,像是要說什麼,卻是說不出來。
袂央看著張道青看著自己的面容,心中的情緒再次翻湧,傷悲與無奈互相交織著,她在心中大喊:“師父,弟子不肖,對你不住,給你丟盡了面子,這一生也不求你原諒什麼,但是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師父。”
心中如此之想,但是袂央無論如何都是說不出口,就像是骨頭卡在了喉嚨裡,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了。
張道青無力地輕輕一嘆,雙眼變得有些模糊,他眼神飄忽起來,不想再次將目光停留在袂央的身上,而是有些笨拙地摸著腰間的酒葫蘆,動作極為遲緩地拿起酒壺,一飲而盡。
青乾真人看在眼裡,像是要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他輕輕揮了揮拂塵,抬眼看向空中的一團黑色迷霧,蹙眉道:“其他的現下我們暫且不討論,這六幻魔可是要出現了,大家都要小心些。”
“轟隆隆!”一記驚雷忽而在天邊炸開,雷聲震耳欲聾,閃電四處,撕破了灰濛濛的天空。
眾人神色變得緊張起來,雲璣派和幻星閣的弟子匆匆拔劍,捏了個劍訣,做著等候戰鬥的狀態。
而袂央和烽寂同是眉頭蹙了蹙,袂央道:“來了嗎?”
烽寂沉吟片刻,眼神看向遠方,神色變得極為凝重,“看樣子,是來了。”
烽寂話音一落,又一記炸雷在空中響起,彷彿是要將這片天空炸開似的,聲音極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