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袂央的烽寂轉過身來,看著陰靈之王,語氣忽而變得有些生冷,但也並不是如寒冰一般冷徹心扉,“陰靈之王,你可否解釋一番,袂央作何會無故暈倒?”
陰靈之王聽罷,神色卻是淡然,他身形矮小,故此便仰著頭看向烽寂,慢慢地說道:“臨危不亂,倒極是冷靜鎮定,年輕人有前途。若是換做其他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忽然這般,怕是要衝動地找我決鬥!”
烽寂眉頭微蹙,特別是聽見“自己的女人”五字,他咳嗽一聲,緩緩道:“我做什麼事之前得先搞清楚原因,殺人也是如此。”
“哈哈,有意思。”陰靈之王拍手叫絕,他頓了頓,眼神轉移到了袂央的身上,開口道:“興許她想看到的過去太過慘烈,激了她的心緒,一時間氣血上湧血脈不通才會如此。”
聽完陰靈之王的話語,烽寂雙目微闔,他細細用神識探入袂央體內,發現此刻袂央的身體狀況與陰靈之王所言的相差無幾,於是當下便道:“但願如此罷。”
陰靈之王嗯了一聲,道:“回去多加調養便是。”
烽寂頷首,抬眼看了看此刻的天色,他才發現天已經離黎明不遠了。
須臾之後,烽寂淡淡地陰靈之王說道:“那麼,告辭。”
話一說完,烽寂白影一閃,連同袂央,頓時消失在了漆黑荒蕪的上古戰場入口。
幽深的上古戰場,無盡的夜風吹颳著,陰靈之王蒼老的略為莞爾,繼而又是搖頭,忽而一嘆,雙手依舊揹負在背上,抬頭看著天邊的魚肚白,自言自語道:“好久沒與人說話了,他們走了我竟是突然有些不習慣。櫻嵐,玉搖山很寂寞吧?”
話音一落,只見陰靈之王輕身一飄,瞬間也消失在了夜風中。
那櫻嵐,想來便是陰靈之王的妻子吧,香囊代替著陰靈之王與她合葬,也算得上他們夫妻團圓了。
黎明降臨之後,便迎來了第二日的驕陽,這日的天卻是極好的,烽寂御風萬里,一心想快速地將袂央送回冥淵閣。
此時的袂央依舊未醒來,好在烽寂先前給袂央餵食了丹藥,體內不順暢的氣血於堵也得以舒緩,現下就等她醒來。
所幸的是上古戰場距離冥淵閣並不是很遠,再加上烽寂神速的御風術,晌午的時候,抱著袂央的烽寂終於回到了冥淵閣。
烽寂風塵僕僕地進入了冥淵閣,他直奔袂央所居住的庭院,白衣獵獵,一路上清風浮動,吹亂了他的髮絲,以及淡藍色的衣帶,路經冥淵閣左護法秦晝庭院的時候,烽寂餘光可見院中坐落著兩個人,只不過此刻的烽寂自然是無暇顧及這些,而是飛速地繼續趕往袂央居住的庭院。
倒是庭院裡坐在石桌旁的兩人一眼就看見了閃身而過的烽寂,石桌上擺放著一盤棋,而這下棋的兩人竟然是秦晝與那三年前拜入冥淵閣的白採兮。
“適才你看到了什麼沒有?”秦晝一手摸著一隻白子,眼神流轉,看著對面的白採兮輕聲地問道。
白採兮聞言如此,輕然頷首,幽幽道:“你說的可是一個人?”
秦晝聽罷,搖頭,笑意揚起,道:“不,你確定是一個人?”
白採兮聽他這麼一說,不禁低眉,繼而也是笑了起來,“是兩個。”說到這兒,她的目光看向秦晝手中的白子,“看來,你這子找不到地方落了?”話音一落,白採兮拿起黑子,等待著秦晝走棋。
秦晝眉頭微蹙,搖頭道:“此話怎講?”言畢,秦晝將白子放下。
白採兮眉目流轉,隨即放下黑子後,繼續笑意依舊地說道:“此刻你還有心情下棋不成?方才那疾馳而過的人,你就不好奇,也不關心過問?”
“你怎地知道我認識那人?你又怎會說我會關心會過問?”秦晝不禁覺得好奇,當下饒有興趣地問著白採兮。
聽秦晝這麼一問,白採兮眉頭輕挑,話音緩慢地說道:“你的眼神說明了一切,自從那白影閃過之後,你的眼神就開始飄忽不定,想來心中擔心著有什麼事要發生吧。左護法,你說我說的可對?”
“哈哈。”秦晝仰起頭爽朗地笑了兩手,片刻後他收斂住笑容,眼神依舊落在了對面白採兮的身上,慢悠悠地說道:“你倒真會讀心術,我明明覺得我隱藏得夠好了,誰料還是被你看出來了。”說到這兒,他話音一轉,有些擔憂地看向庭院門外,說道:“方才那是翼望之城的神風使者烽寂,他這般著急,想來小師妹出事了。”
“是麼?”白採兮眉頭一揚,有些驚訝地站了起來,目光也看向了院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