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央回到青木苑,已然是黃昏日暮,她悄然御劍,直至月袖園。
行至房門之前,正要推門而入,只聽屋內傳來一絲急促的聲音:“丫頭,別進來,待貓爺我換上衣服先!”
聽這聲音,正是出自那靈貓阿黑。袂央整個人也立馬停住了腳步,立在門前,自從昨日她閉關回來都沒有遇見這阿黑,此刻聽見它那久違的聲音,袂央心中不禁浮起一絲欣喜。
“貓爺我讓你進來你才可以進來!”阿黑生怕袂央破門而入,當下又提醒了一番。
果不其然,正如阿黑所擔憂的,袂央神色淡然地輕輕推開門,自如地行了進去,彷彿絲毫不把阿黑的話放在心上,一雙明眸不知看向何方,直直地走到木桌前,如往常一樣坐下然後斟上一杯茶細細品著。
那木桌上的阿黑正在鼓搗著一件精巧的衣衫,擺弄了許久都沒穿好,見袂央悠然鎮定地喝著茶,阿黑不禁嗔道:“臭丫頭,兩年不見,那眼神還是沒有變,絲毫不把貓爺我放在眼裡。”
袂央喝了一盞茶,看到阿黑依然沒將那衣衫穿好,當下便是伸出手去,輕手輕腳地幫阿黑穿著衣裳,那阿黑起初有些驚訝,愣愣道:“貓爺我都沒使喚你,想不到兩年不見,人也變得自覺了不少。”
袂央正在給阿黑繫著最後的衣帶,此刻聽見它這話,手便加重了些,用力地將阿黑的衣帶打了個死結。
“嗷喵——丫頭你輕點呀,想活活勒死我不成!”阿黑立馬嗷嗷直叫。
袂央冷眼看著阿黑,繼而又將阿黑拎了起來。
“死丫頭,你......你放我下來!你我兩年不見,今兒好不容易相聚一堂,你怎地如此狠心,竟是見我就要出手相逼呀?嗷喵——”阿黑嗷叫的同時,四肢不停地揮動著,模樣倒是有幾分滑稽。
袂央雙眉一揚,嘴角不由得輕輕勾起,她將阿黑放回木桌上,悠然道:“怎地兩年不見,堂堂貓爺,竟是話變多了些?”
“哼!”阿黑冷冷地哼了一聲,將頭扭了過去,沒好氣地說道:“也不知道當年是誰話也很多,今日得見卻變得和個啞巴沒什麼兩樣!”
袂央聽罷,微微怔住,心中默默唸道:“兩年,兩年的我難道有所改變了麼?”回想兩年之前所發生的種種往事,腦海中無數的畫面一一浮現開來,不多時,袂央竟已是百感交集,過往之事歷歷在目,不過令她記憶尤為深刻的還是兩年前在曲尤鎮的那一夜。
曲尤鎮一山丘之上,參天古木之前,袂央與烽寂之間的種種糾葛,就如昨日發生一般。
袂央本以為事情過去了兩年,她的心境應該要平靜不少,但眼下忽而想起了那一夜的種種傷痛,那離別之後莫名的愁緒再一次從四面八方湧向袂央的全身,令她整個人呼吸都有些停滯,心神大亂。
為什麼過去了兩年?她還是那麼感傷於那夜的決絕別離?
為什麼過去了兩年?她的心中還隱隱牽掛著那個白衣男子,彷彿一去不返的白衣男子。
“丫頭,丫頭!怎地不語了?莫不是我正中下懷,你有些慚愧?”阿黑的聲音響了起來,它雙眼眯起,意味深長地看著袂央。
袂央身心一震,回過神來,連忙定了定心神,搖頭道:“哪有?貓爺雖然字字珠璣,但我也沒有任何慚愧之意。”
“臭丫頭!”阿黑氣得圓圓小臉上鬍子都浮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