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南宮逸帶著張道青送給易水嵐的兩樣東西離開青木苑,時光已然過了數十來日。此時寒冬降臨,比起之前要凍人心扉。整個雲璣派終日皆是白雪皚皚,銀裝素裹,別有一番怡然之感。
每日裡,袂央除了修煉,便是同幾位師兄圍在靜明堂裡烤著炭火,相互交流修行之道。白雪依舊,整整下了一個月,袂央卻是不管天氣如何,每一日她都會到青木苑大門之前向遠處盼望著。
終得一日,袂央失望神色正要浮現眉心之時,便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嗷喵”的叫喊,袂央大奇,提起心神,充滿希望地看去,不多時,茫茫雪地裡便緩緩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身影。
“阿黑!”
遠處慢吞吞地走來一隻黑貓,映入袂央眼簾之時,袂央驚喜若狂,毫不猶豫地奔了過去,伸手捏著黑貓的兩隻前爪,欣喜地說道:“阿黑,你果真回來了!”
黑貓被袂央提著兩隻腳,一雙綠眸忽而光芒閃過,冷冷地說道:“你弄痛我啦!”
既然這隻貓能說話,而且它瞧著袂央的眼神飽含著不屑,袂央便更加斷定它是阿黑了,聽阿黑如此言語,袂央乾咳一聲便鬆開了手。本來被袂央提起在空中的阿黑一下落了空,肥碩的身子“撲通”一聲便落在了雪地裡。
“臭丫頭!”阿黑痛罵道,“你是想把我摔死不成!”
袂央不由得對阿黑扮了個鬼臉,沒好氣地說道:“阿黑,你速速招來,這些個日子你去了哪裡?”
那日袂央抱著阿黑誤入雪晚村,在小葵所設的幻境裡,阿黑聽見一聲耗子聲響之後,便挺身而出,從那之後袂央便再也尋不到阿黑了。
阿黑抬起自己的後腿不停地拍落身上沾著的積雪,眯著一雙綠眼,似乎不想搭理袂央,更不想回答她的話。
袂央見它如此,便蹲下身來,伸出手去將它身上的積雪給全然拍去,接著便話音一轉,神色較之方才要溫柔不少,輕聲道:“阿黑,我還以為你葬身雪晚村了。”
阿黑聽罷,便抬起頭,鼓著兩隻大眼看了袂央半分,繼而又低下頭去,懶洋洋地道:“呵!我也沒見你來尋過我。”
“哪有?”袂央提高了嗓音,蹙眉道:“那夜發生變故之後,第二日天還沒亮我就繼續去尋你了,誰知怎麼著都找不到你。”
阿黑斜眼敲著袂央,打了個長長的呵欠,道:“反正我在九璃玄火珠裡待得久了,也難得出去走走。”
袂央雙眼一亮,激動之下揪住了阿黑的後腦勺,將它整個身子都提了起來,沒好氣地說道:“這麼說來,你可是去遊山玩水了?”
“嗷喵——”阿黑長叫了一聲,繼續道:“臭丫頭你敢這樣對我!不過我著實去故地重遊了好些時日。”
袂央輕哼一聲,反手將它抱在懷中,隨即又將暖和的棉袖包著阿黑,臉上故意裝作有些生氣地說道:“沒事便好,我就說你這隻古怪的貓怎麼會出事!”
阿黑又是嗷喵地叫了幾聲,而後懶懶地閉上雙眼,似乎就要呼呼大睡。袂央莞爾輕笑,搖了搖頭,打算走進青木苑大門。
步子沒踏出幾步,便感受到有人的氣息從身後拂過,袂央訝異一番,轉過身去。
“汪汪汪!”
映入眼簾的是一隻大黃狗,很好笑的是這隻大黃狗模樣有些呆傻。大黃狗由身旁的雲璣派男弟子牽著,那男弟子生得俊朗,只不過眉目之間總給人一種壞壞的感覺,倒是有幾分市井混混之姿。
“宴師兄!”袂央驚呼一聲,見宴山居拉著一隻大黃狗佇立在青木苑大門之前,好奇不已,“大雪天的,你怎麼過來啦?”
宴山居聞言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鳳目夾雜些許淚光,目光落在了大黃狗的身上,道:“倒真是氣煞我也!師父特別喜歡將大黃託給我照顧!”宴山居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氣急敗壞,“這大黃也好生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聞到了什麼古怪氣息,硬是要拽著我往青木苑的方向走。”
袂央咦了一聲,聽宴山居所言,她不由得覺得有些奇怪,不容思索,懷中的阿黑全身絨毛皆是倒豎,牙齒磨得響響的,充滿挑釁地看著宴山居牽著的大黃。
大黃看見阿黑,眼神發亮,當下跳了起來,它身形有半人之高,這麼一跳,差點就把一旁的宴山居給撲到了。
“大黃大黃!你幹嘛呢?”宴山居惡狠狠地訓斥了大黃一番,又對袂央道:“袂央師妹,這大黃整日精力旺盛,大雪天的還要出來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