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疼痛,宛如刀劍颳著自己的心臟一般,袂央痛得醒了過來,聞著烽寂身上淡淡的清冽氣息,袂央大震,掙扎地抬起頭來,想坐直自己的身體,不過現下的她就像是一條沒有骨頭的蛇,癱軟地倒靠在烽寂的懷中了。
“忍著。”見袂央醒來,烽寂急忙地說道,這一句話不似之前的冷血無情,反而多了一些關切和擔憂。
袂央聽話地點了點頭,靠在烽寂的肩上,而烽寂看著袂央的傷口有些發神,適才還在擦拭著袂央傷口的手忽然懸浮在了空中,彷彿他在思索著什麼事。
半晌,烽寂屏住呼吸,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如此來來回回反反覆覆,終於不緊不慢道:“你傷口裡有毒,得吸出來。”
袂央想也沒想,只是嗯了一聲。
烽寂身子一僵,怔然地看著袂央,道:“得吸出來。”他強調了一句。
“吸就吸吧。”袂央不痛不癢地說著,不過突然又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細細想了想,便是雙頰火紅,大叫道:“什麼?要吸出來?用什麼吸出來?”其實這個問題,袂央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烽寂又是愣住,他忽然覺得眼下的事情令他頭痛,臉上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那你說,用什麼吸?”
袂央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出現在烽寂的眼前,眼下他二人還靠得這麼近,自己還躺在他的懷中。袂央頭腦亂作一團,再也不管什麼了,當下便道:“要什麼吸就用什麼吸吧,我又怕什麼?”
烽寂似乎被噎著了,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道:“似乎你很願意的樣子。”
袂央聽罷,更是羞愧不已,咬緊皓齒道:“烽寂,什麼我很願意的樣子?你不是說我這傷口若不及時處理,我的手就會廢掉嗎?”
“是這樣沒錯,你願意,我可不願意。”烽寂悠悠地說著,彷彿回到了當年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傲慢神色。
袂央著實不想就這麼失去一隻手,便豁出去了,有些憤憤道:“鳥人,烽寂,哦不,神風使,你就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唄。不過你我正魔不兩立,我也不該這般求你,你也沒有義務救我什麼,倒不如你把我拋屍荒野,任由我自生自滅......”
話說到此處,烽寂輕輕扯開袂央肩上的衣衫,露出了雪白的肩膀和觸目驚心的傷口,烽寂又是一怔。
袂央又驚又羞,來不及反應,便見烽寂將頭埋在了袂央左肩之上,輕輕地吸出袂央左肩傷口上的毒液。
袂央身子大震,傷口似乎不痛了,而是傳來無盡的酥麻之感,那種感覺衝擊著全身的神經,麻麻癢癢,宛若千萬只螞蟻在後背上爬著,又好像清泉掠過,這種感覺,袂央有些牴觸,又有些捨不得。
頭腦空白一片,嗡嗡作響,袂央早已分不清黑白乾坤,只是身子有些微微顫抖,手不自覺地攥住了烽寂胸前的衣襟,死死也不願意放手了。
烽寂吸出袂央傷口處的毒液,每吸一次,便悄然地將毒液吐在另一旁,直到袂央傷口恢復了鮮紅的血肉,烽寂才止住,他又撕下了自己的衣角,白色衣角被烽寂輕手輕腳地包紮在袂央的傷口上。
“好了。”烽寂有些遲疑地吐出這兩個字,此刻他的臉有些微微發燙,袂央伏在他的身上,特別是他的心跳,袂央感受得清清楚楚,想來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呢,不然眼下心怎麼會這麼快。
袂央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話,緊緊攥著烽寂胸前的衣襟,索性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