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三十,傍晚裡寒風又起,雪已經下了三天三夜,紫亦崖早已被冰雪覆蓋,山路被厚重的積雪所掩,風吹起白雪,猶如天空散鹽,又似風中柳絮飄飛。
袂央一身綿袍,還戴著一件毛絨絨的斗篷,她立於紫亦崖崖邊上,雪落肩頭,風雪之中,她恍如於這冰天雪地融為了一體。
除夕,除夕。
袂央望向前方白茫茫的一片,低眉思忖,寒冷襲向全身,她不由得打了個寒噤。緊接著不遠處便傳來了熟悉的歡樂笑聲。
袂央立馬意識到來的是什麼人,她揚起微笑,轉過身去。
暮色下,張道青、姬夜離、秦晝、方不知和倪川穹正向袂央走來,是的,袂央的師父和師兄們真的一同前來看她了。
“師父!”袂央“撲通”一聲在張道青面前跪了下去。
張道青皺緊眉頭,連忙將袂央扶了起來,嗔道:“小央,忘記師父的話了麼?不要動不動就下跪!”
袂央站了起來,眼圈有些紅,道:“這寒冬臘月的,弟子我何得何能,竟敢勞煩師父上紫亦崖來?”
“小師妹,這雖然是寒冬臘月,但今夜可是個特殊之日啊。”秦晝滿臉笑意地看著袂央。
未及袂央應聲,張道青笑了笑,輕輕一掌,便將石桌上的積雪一掃而盡,不僅石桌,連石凳還有周遭的地面都變得清潔乾燥。
張道青讓大家圍著石桌坐下後,方不知便從飯籃子裡拿出了好幾碟的美味菜色,瓜果酒釀,香氣繚繞。
袂央聞得這令人垂涎的香味,頓時香津四溢,不由得嚥了咽口水。
“小央,今夜的年夜飯或許有些寒酸,但幾個月後,待你下崖,為師我一定讓你吃好的。”張道青說得眉飛色舞。
方不知捂嘴笑了笑,道:“師父難道要親自下廚?我到青木苑這麼久,還從未吃過師父做的菜。”
張道青臉色微微一沉,正要說什麼,卻立馬被倪川穹打住,“三師兄你是不是想多了,師父他不是除了喝酒啥都不會做的麼?”說到這裡,倪川穹故意表現得悠哉悠哉的模樣,繼續道:“不過現在酒都不能喝了,師父可是無所是事了。”
“小穹你!”張道青吹鼻子瞪眼,當下拿著竹筷狠狠地敲了敲倪川穹的腦門。
倪川穹也沒叫疼,只是微微一怔,低下頭似乎很是委屈地拿著碗筷發呆。
袂央尷尬地笑了笑,便站起身來,給張道青斟了一杯酒,“師父因為我不能喝酒,這下還請師父能喝下這杯酒。”
張道青眉頭微微一揚,笑道:“小央,可別拿酒誘惑我。”話語間,他就像一個餓鬼模樣似的盯著袂央斟的那杯酒不放。
姬夜離皺著眉頭輕聲一咳,“師父別一直忍著,這壇醉裡香,我記得去年師父就一直念著了。”
張道青老臉一紅,嘿嘿直笑。
“明明想喝,嘗一口又不會少塊肉。”秦晝不停地在張道青耳邊吹氣,弄得他看著酒心裡直癢癢。
方不知當下也立馬附和道:“地下深藏十年的醉裡香,不喝可是要後悔的哦。”
張道青實在按捺不住,連忙趕緊拿起酒杯,道:“罷!罷!罷!既然你們如此孝敬我,如果我不喝,可真是辜負了你們的一片孝心了。”說罷,他一飲而盡,滿臉賊賊的笑意。
袂央這時才發現師父和師兄們衣衫單薄,和往日裡穿的也差不多,便好奇地問道:“師父和師兄們穿得甚少,不會冷的嗎?”
張道青微微一笑,解釋道:“等你哪日修為到達一定境界,自有靈力護體保暖。”
“那要什麼時候才不會覺得冷?”袂央又問了一句。
張道青繼續說道:“至少得御寶初期,小央,眼下你達通靈,好好修煉,用不了多少時日你就可以進去御寶之境了。”
袂央連連點頭,接著又給張道青斟了一杯酒,“師父請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