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靜明堂,映入眼簾的竟是張道青的面龐,除此之外,竟還有兩名陌生男弟子的身影背對著袂央,袂央一奇,往前走了幾步,對張道青拜了一個早禮之後,也沒說什麼,而是有些好奇地打量院子裡陌生的兩個人。
見袂央過來上早課,張道青眯起雙眼,笑道:“眼下,就讓我這小徒弟隨你們去吧,我那其他的四個徒弟,眼下也不知道在哪裡,除了夜離,他們不常過來,一時我也找不到誰同你們去了。”
張道青話音剛落,背對著袂央的兩名男弟子便轉過身來,朝袂央一看。
只見兩名男弟子五官端正,但卻說不上什麼俊俏,只是看起來舒服罷了。看著眼前的袂央,他們連連抱劍對袂央寒暄:“這位師妹好,不知如何稱呼?”
袂央先是一愣,後來才回了他們一禮,“二位師兄,我叫袂央。”
張道青這時插進來說道:“小央,這兩位師兄是碎土塔的彭懷和許沁,今日準備下山,但云璣派有特殊規定,入派不及一年的弟子,必須結伴三人以上才可下山,他們兩個正要出山門就被攔住,才反應過來雲璣派曾設下這個規矩。恰巧山門離我青木苑很近,便來這裡打算找一名青木弟子加入他們。”
“師父如此說來,便是要我同他們一起下山嗎?”袂央一奇,但是內心有些興奮,距離上次出師門到雨澤林,已經有很久一段日子了吧。
張道青點頭,“正是如此,他們下山,只是到離雲璣派很近的曲尤鎮去購置一些東西,沒什麼任務,你便隨他們去吧。女孩子家,一直待在青木苑,想來也有些悶呢。”
“師父......”袂央見張道青許自己下山,心中感激得不得了,“師父要我去,我就去了。”說罷,將目光投向彭懷和許沁,很是虛心地說道:“彭師兄,許師兄,請多多關照我才是。”
彭懷與許沁對望一眼,連忙雙雙點頭,“袂央師妹勿要客氣,同門師兄們相互幫助,可是應當的。”
張道青又是吩咐了幾句,便讓袂央和兩位碎土一脈的弟子下了山。見此次下山不是去冒險什麼任務,張道青便是放心大膽地令袂央隨他們同去,一來可以讓袂央多見見外面的世界,二來是遊歷山水也會對修煉有所幫助。
等到黃昏之時,夜幕漸漸降臨,晚風吹當,袂央、彭懷與許沁才到達了目的地曲尤鎮,曲尤鎮離雲璣山足有百里之遠,三人不會御劍,因此腳程算起也要四五個時辰。
行至曲尤鎮街頭,天邊晚霞,火燒雲彩,街上的行人早已不是很多,收攤回家的商人陸陸續續地趕往家裡。袂央一行人走在街上,他們身穿雲璣服飾,不禁引來路人的關注,大多都是在豔羨他們身為仙門弟子。
“天色晚了,我們應該找個下榻的地方。”說話的彭懷,雙目中倒影著夕陽的餘暉。
袂央和許沁紛紛贊同彭懷的提議,三人在街上不停找客棧,漸漸的,時間也在慢慢流失,半晌之後,袂央指著前面一間三層來高的樓房,道:“你們看,那裡有家客棧!”
彭懷和許沁不約而同地順著袂央指著的方向望去,便看見“來福客棧”四個大字,他二人咧嘴一笑,道:“袂央師妹,我們過去休息。”
袂央頷首,便跟緊著彭懷和許沁的步履,他們進了來福客棧,向掌櫃的要了兩間客房,一間由袂央獨自一個人住,而另一間由彭懷和許沁住,他們就住在袂央的隔壁,若是夜晚有什麼意外發生,也好有個照應。
三人打算歇息一晚,明早再出街去購置一些碎土塔所缺的生活用品。
袂央躺在客床上,翻來覆去地硬是睡不著,到得後來,她終於爬了起來,點亮了屋中的蠟燭,雙手託著下巴看著蠟燭的微光發呆。
此時,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袂央毫無睏意,她站起身,朝窗戶行去,推開窗戶,冷風立馬灌了進來,吹亂了她眉前的幾縷髮絲。雖然有些冷,但袂央卻是極為喜歡這種感覺的,立在窗前吹風不是怎麼痛快,袂央索性爬出窗戶,坐在窗戶前的陽臺之上,感受著呼呼風聲。
然後,在袂央隔壁的隔壁,那一間客房的屋頂上,竟是立著一個白衣男子,那男子白色的衣衫,藍色的衣帶,隨著冷風的呼嘯,不停地往身後搖擺,夜色下宛若仙人,卻又多了幾絲邪魅。他左半邊的臉上,由一銀白色的面具遮掩著,雙手抱著手臂,顯得很是悠閒又有些無所謂這個世界如何的神態,深邃的雙眸微微閃爍,也不知道看往何處。
這男子,不是魔門翼望之城神風使者烽寂麼?
袂央坐在陽臺上,任憑冷風吹著,這種感覺,說不出的痛快,若是她發現不遠處立在一個白衣男子,若是她知道那男子正是搶去自己兩張秘笈的烽寂,此時的袂央又會是如何的反應?
夜色有些寂寥,茫茫夜空之下,客棧卻有一道亮麗的風景,仙門弟子,魔門中人,兩人同時出來吹著冷風,若是碰見,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一場爭鬥甚至是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