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老夫人面色一變,繼而沉聲道:“你還知道這孩子怎麼來的?當年清兒也是被連累的,若不是這樣,她怎麼說也是伯府的小姐,何至於淪落到給你做妾的份兒上?可是,你是怎麼對她的呢?將人娶進門之後,你不聞不問,這麼多年,你可曾去過一次她的院落?秦毅,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對得起她麼?”
聽得秦老夫人這話,秦毅眼中卻是多了幾分笑容,只是那笑容卻頗有些觸目驚心。
“母親這是要跟我翻舊賬麼?好啊,那咱們就來翻一翻吧。”
秦毅笑的冷意森然,那神情裡更滿是決絕:“當年的事情究竟如何,你真以為本侯不知麼?”
聽得這話,秦老夫人驟然心頭一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聽得秦毅哼了一聲,道:“那藥,究竟是丫鬟想要貪圖富貴下給我的,還是有心人借丫鬟的手行不軌之事,真當本侯查不出來來真相麼?本侯不說,是念在兩家的情分,若不是如此,你真當自己能進平原侯府的門?”
這話一出,王婉清整個人都坐在了地上。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怎麼會知道的?
沒錯,當年那件事,根本就不是丫鬟想要爬上秦毅的床給他下藥,因為那個丫鬟,根本就是她跟姑母的人。姑母原本想要直接將她嫁給秦毅做妾,誰知秦毅一心都撲在莊月蘭的身上,根本就不打算納妾,那樣的脾氣,更讓王婉清心動。
畢竟在她看來,這世上沒有完全專情的男人,今日秦毅可以這樣對莊月蘭,那麼明日就可以這樣對自己。這個前提,便是她要成為秦毅的人。
所以王婉清豁出去了一切,跟秦老夫人算計好了時間,將那丫頭推出去做替罪羊,而她自己,則是完美的扮演了受害者。
後來,秦毅的確被逼無奈娶了自己,可是卻跟她臆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因為除了下藥的那一次,他再也沒有進過自己一次房,甚至於,拿她當空氣一樣,根本從未跟自己說過一句話!
王婉清心中恨極了莊月蘭,若不是她,自己怎麼會得不到這個男人的半分憐惜?
“原來侯爺早就知道……”
王婉清抬起頭來,滿面淚痕,其間還夾雜著恨意和不解:“那你當年,為何不拆穿我?”
“本侯查到真相的時候,那丫鬟已經死了。”
秦毅雙拳握在一起,這是他這輩子最憋屈的一件事情。
一個死無對證的丫鬟,一個已經被破了身的王婉清,還有一樁樁施壓下來的事情。
他可以不顧一切,但他不能不顧及莊月蘭的名聲。這世道沒什麼男子必須專一,卻有狗屁的女子不得善妒。
當時外界已經傳出了流言,將莊月蘭形容的格外不堪。
他原本想著,將人放進來府上,至少可以洗清了她的那些汙名,平息一切。
誰曾想,竟然是引狼入室,險些害了蘭兒的性命!
秦毅只覺得胸口憋著一腔怒火,卻有一隻柔軟的手握上了他的。
“夫君,此事已經過去,不必再提了。”
當年的事情,她也十分痛苦,卻也知曉,哪有男人不納妾的?
然而直到看到秦毅捅在自己心口的那一刀,她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遠比她想象的更愛自己。
只是這些年,她釋然了,夫君卻總覺得愧對於她。
其實莊月蘭很惜福,她知道自己現下已經很好了,所以此時看到秦毅這般模樣,反倒覺得心口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