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個月前,上杉越以為自己會和那小小的拉麵攤相依為命一直到死,最好是死前能去一趟法國,在記憶中的教堂裡聽著鐘聲閉上眼睛。
會有無數修女為他祈禱,他會在神的眷顧下被埋葬,孤獨又神聖。
如果是那個時候,他肯定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幾個月後自己會坐在日本黑道大家長的專用車裡,聽自己的女兒說她帶了條龍回來。
可偏偏源稚女沒覺得任何不妥:“他沒覺醒也沒恢復記憶,現在就是個普通人,我覺得我們可以把他圈養起來。”
圈養,一條龍?
上杉越感覺自己簡直聽錯了,腦門上緩緩冒出幾個問號,他忍不住問:“為什麼不直接殺掉呢?”
“混血種和龍是天生的敵人,趁著這傢伙還未恢復力量,現在難道不是殺他的最好時候嗎?”
“我本來是準備殺掉的,但是有個令人討厭的傢伙在算計我,他似乎想透過讓我殺了諾頓變成下一個赫爾佐格。”
聽到這話的上杉越下意識瞪大眼睛,可源稚女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更加震驚。
“老爹我給你看過赫爾佐格的資料,你還記得裡面有個人叫邦達列夫嗎?”
“好像有點印象,他怎麼了?”
“那傢伙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赫爾佐格是被他控制的棋子,他一直藏在幕後,所有的路都是他替赫爾佐格鋪好的。”
源稚女將自己的猜測和關於邦達列夫的事情和盤托出,上杉越的臉色越聽越精彩,到最後整個人滿是不可置信。
“我殺了他的一個替身,卻不知道他真身藏在哪裡,我懷疑他可能是某位該死的龍王。”
“他想要復活白王再殺死白王,也許是為了試驗人能不能奪取王的權柄,又也許是為了白王的屍骨,但是赫爾佐格死了,所以他現在盯上了我。”
“他想讓我變成新的白王,再殺死我。”
源稚女平靜的聲音卻宛如一聲炸雷,驚的上杉越一身冷汗,這巨大的陰謀宛如一張大網,鋪天蓋地的兜頭而下,令他下意識的感到窒息。
可看著面前單薄蒼白的女孩,巨大的憤怒在他心底炸開,幾乎要燒滅他的理智。
“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老人額間青筋暴起,他怒目圓睜,咬牙切齒:“我要殺了那個傢伙!”
比起他的激動,源稚女卻表現得十分平靜淡然:“成為白王倒也沒什麼不好的,誰殺誰也還說不定,我主要是擔心這裡有套。”
滿腔怒火一頓,上杉越愣住:“什麼?”
“總之老爹這事兒你上點心,別讓有異心的人進入蛇岐八家,日本黑道絕不能再成為棋子,至於這個諾頓殺不殺,要過兩天我才有答案。”
算著時間,距離模擬器重新整理模擬次數還有十幾個小時,源稚女敷衍的給了個理由:“我需要思考一下。”
上杉越似乎很想說些什麼,但最終所有的話又被嚥了回去,他嘆息一聲,聲音帶著濃濃的無奈。
“稚女,有時候伱也可以多依靠我們一點。”
源稚女沒說話,看著女孩素白的臉,上杉越心裡是止不住的心疼,不過他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在心底裡暗暗下了決定。
就算幫不到她,他統領的蛇岐八家也絕對不會成為她的軟肋,他要做她最堅實的後盾。
一路無話,源稚女回到了熟悉的房間,她才剛剛坐下,身後便傳來了很輕的動靜。
源稚女沒有回頭,片刻後一雙溫軟的手扶上了她的頭,在幾個穴位處輕輕按揉著,熟悉的暖香味縈繞在鼻尖。
源稚女放鬆的閉上眼睛,櫻井小暮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心疼。
“感覺你總是很疲憊,明明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能讓自己喘口氣嗎?”
“可是危機並沒有解除啊。”源稚女輕嘆:“等把那些該死的東西全部殺掉,應該就能休息了。”
“要很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