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棟大樓明顯的晃動著,建築碎片撲簌簌而下,龍夭矯於空,蒼白的鱗片在月光下閃爍著銀色的光,死亡的領域在擴散,要將這世界上的一切籠罩。
弗裡嘉被諾頓的火焰徹底激怒,她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鋒利的爪子撕裂了龐大的建築,教堂頂端的十字架碎裂墜落,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融化的冰海里。
火紅的光芒從刀上燃起,藉著諾頓身軀的掩護,源稚女狠狠一刀砍在了那白色的龐大身軀上,瞬間鮮血四濺。
可刀鋒才切入1/3就再也進不去了,像是卡在了什麼格外堅硬的東西上,源稚女只好拔刀後退,險險的避過了帶著狂風狠狠抽向她面門的巨尾。
那白色的,偉大的生物雙翼振動,猛地衝向雲層。
弗裡嘉似乎預感到了危險,她以雲層為掩護,偶爾白紫色的電光照亮她那身白色的鱗片,那根修長有力的長尾舒緩的扭動著,帶著妖治性感的氣息,讓人聯想起脫衣舞娘那款款扭動的腰肢。
她的形象那麼扭曲,卻又那麼美豔,混合了聖潔和邪惡的元素,即使魔鬼學的導師也很難想象出這種東西來。
她是白王,白王弗裡嘉!
不同於八岐大蛇那種無腦的行屍走肉,也不是原著赫爾佐格小丑篡位後的殘缺身軀,弗裡嘉幾乎繼承了白王的一切,遠比源稚女要強大。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就是下一個完整的白王,而源稚女不過是她的祭品,她的食物,就像青銅與火之中的康斯坦丁,亦或者是大地與山之中的芬裡厄。
但很可惜,這個食物不太聽話,既不像康斯坦丁那樣懦弱無能,又不像芬裡厄痴傻好控,甚至一度給她造成了麻煩,讓事情朝著不可控的方向一路狂奔。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源稚女對此沒有絲毫波動,巨大的灰白色雙翼在背後張開,她懸浮在男人身旁,歪頭看向諾頓。
諾頓也正在看她,表情似乎有些複雜。
“真好啊,能在這裡看到你。”源稚女率先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那有些僵硬的氣氛:“我們好像還從來沒有並肩作戰過。”
見諾頓沒有說話,源稚女微微歪頭:“怎麼,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她的目光似有意似無意的掃過男人背後的康斯坦丁,男孩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
諾頓皺了皺眉,他不動聲色的跨前一步,將康斯坦丁徹底擋在自己的身後,語氣毫無起伏:“你失約了。”
“哦這個啊,這是個意外。”源稚女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應該早習慣了吧。”
諾頓點了點頭,他並沒有追究的意思,就像源稚女也沒有問他為什麼要對繪梨衣動手。
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僵硬到了極點,但在那層窗戶紙沒有捅破之前,依舊還維持著表面的和平。
“既然這麼有緣,那就一起把這個討厭的傢伙幹掉吧。”源稚女說。
諾頓沒有拒絕,他們一同看向天空。
白色的龐然大物在雲中狂舞,縱情地揮灑著力量,遙遙的向大海畫出空虛的線條,冰面破碎,黑色的潮峰就在那裡形成,新一輪海嘯呼嘯而來,雲雨裹著它旋轉。
尼伯龍根正在破碎,弗裡嘉也許恢復了記憶,也許沒有,但嗜殺狂躁的性格不會有任何改變,因為那是龍族刻在骨子裡的基因!
狂風,暴雨,狂潮,烈焰……全都來吧!她想要更多更多,就當這些是新王繼位的禮炮聲!
冰霜落下,海潮肆虐,所有的建築搖搖欲墜,火焰像盛開的煙火,鋪天蓋地的落下,那一幕彷彿世界末日。
沒有一個人類在看到如此末日般的景象會不觸動,甚至連祈禱都省了,因為末日裡沒有上帝。
但也僅僅只是唬人罷了。
無論是源稚女還是諾頓,甚至是康斯坦丁以及建築裡的夏彌,他們臉色都沒有任何變化,說不上是已經習慣,但確實是早有預料。
源稚女抬起手,港口外呼嘯的海浪瞬間被更大的海浪淹沒,漆黑的海面動盪不安,彷彿狂躁咆哮的巨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