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熊血將冰藍色的冰面染紅,在極寒的溫度下,很快變成一朵又一朵血色的雪花結晶,在男人的腳下破碎,開裂。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悚的看著這個在日本有過幾面之緣的男人,看著他慢條斯理的收起刀,看著他那張一點都不陽剛,甚至還帶著點女氣的臉。
三十隻暴躁不安的雪橇犬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存在,嚇得匍匐在地,嘴裡不停的發出嗚咽,愷撒和楚子航也是滿臉警惕。
雖然早知道源稚女的親兄弟不可能是個碌碌無為的廢物,但他們還是被源稚生展現出的實力而感到驚訝。
就剛剛他那一刀展現出來的速度和力量,絕不遜於愷撒和楚子航這兩位學院本部的佼佼者。
而且從他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忽然出現的表現來看,他大概是一直跟著他們的,可這一路上愷撒不止一次釋放過鐮鼬,卻始終沒有捕捉到他的心跳聲,以至於毫無察覺。
這說明源稚生的血統強到能壓制心跳,就像是隱藏在黑暗裡的妖魔,可以悄無聲息的接近毫無所查的對手。
這不得不讓愷撒和楚子航警惕,畢竟有源稚女這個妖孽在前,源稚生又展現出了深不可測的實力,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其實一直在隱藏自己。
但源稚生卻像是沒看到他們警惕的眼神一樣,平靜開口:“剛剛這裡的動靜不小,包括血腥味也會吸引來更多的北極熊,我覺得不如先離開這裡再說別的,如何?”
他雖然完全不覺得這種蠢萌的生物有什麼威脅,也不明白為什麼有人連這玩意兒都打不過,但殺起來難免浪費時間。
路明非頓時如夢初醒,連忙點頭:“對對,咱們趕緊走吧,感覺這裡很不安全的樣子啊。”
很快,雪橇犬們重新上路,一共兩個雪橇,本來是楚子航和路明非坐一個,愷撒單獨坐一個,現在源稚生來了,就不得不和愷撒坐一起了。
愷撒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源稚生,總覺得他非常眼熟,不過這也正常,以源稚生和源稚女的相似程度,不眼熟才不正常。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源稚生對他的態度似乎格外冷淡,雖然表情溫和,可總有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尤其是在面對愷撒說話的時候這種感覺尤其明顯。
吃了幾個不鹹不淡的軟釘子後,愷撒終於忍不住了,疑惑的詢問:“源君,我得罪過你嗎?感覺你似乎格外厭惡我的樣子。”
源稚生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平靜的說:“沒有,你感覺錯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似有意似無意的說:“可能是我脾氣不太好吧,烏鴉他們也總說我脾氣不好,比較暴力,你們別放心上。”
愷撒聞言直接笑出了聲,誰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總之看向源稚生的那雙海藍色眼睛裡充滿了讚賞,他大力拍著源稚生的肩膀,語氣感慨:
“比起你那個瘋子妹妹,源君你明明是個善良的人啊!”愷撒點評著,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你比你妹妹溫柔多了!你才是我心目中日本人的形象啊!”
“日本人什麼形象?”路明非好奇的問。
“大概就是秩序守禮,到處點頭哈腰?哦源君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你還是很棒的,比起你妹妹你就更棒了!”
源稚生:“……”
源稚生真的很想一拳打在他那張自以為英俊瀟灑的臉上,讓他明白什麼叫做男子氣概,或者直接一刀砍了埋雪地裡算了,這裡山高路遠人跡罕見,想來最適合埋屍荒野。
可想到源稚女要這三個人還有用,尤其這位貴公子更是點名要求照顧,他只得忍下這口氣。
源稚生在心裡再次記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暗暗想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同時忍氣吞聲的轉移話題,語氣硬邦邦的:“接下來我們去哪?”
“嗯?不是去找弗裡嘉麼?”路明非拿出地圖,但很快就傻眼了:“我靠,我們現在在哪?”
冰風暴本來就干擾了他們的訊號,本來還能順著地圖找找目的地,結果這一場戰鬥下來,跑跑停停的,地圖上的位置已經徹底找不到了。
楚子航此時就展現出了一位理工男該有的冷靜,他看了一眼逐漸停歇的風暴,說:“找個開闊地帶,看看能不能連線訊號吧,或者等下次再起風暴,根據風暴的導向,也能找位置。”
愷撒也沒有意見,源稚生點點頭,忽然看向路明非:“稚女說你運氣比較好,不如現在你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