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藏拙。
先是故意暴露力量,給源稚女肆意揮霍,等到她身體瀕臨崩潰,再給出唯一的解決辦法,那就是與聖骸融合。
如果按照源稚女自己的想法,就算得到了聖骸也不一定會使用,但如果不用就會死,不用就沒辦法對付其他龍王,那她就不得不用。
這些道理並不高深,甚至很淺顯,源稚女仔細思索一下就悟得七七八八,弗裡嘉大概也不在乎她知道,因為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要麼去死,要麼和聖骸融合,根本沒別的選擇。
雖然和聖骸融合可能下場也不是很好,但好歹也是一條生路,是個正常人都會選擇去融合吧,但很可惜,源稚女不是正常人,她是個瘋子啊。
如果不管怎麼選擇都是錯,那就證明怎麼選擇都可以。
伴隨著腦海裡一聲輕輕的嘆息,源稚女只覺得無比充沛的力量瞬間湧至四肢百骸,所有傷勢瞬間癒合,狀態直達巔峰,而且這一次不一樣的是,她的神志完全清醒。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腦海裡的那道影子似乎莫名虛幻了幾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彷彿傷到了本源。
而作為源稚女的對手,奧丁是最快察覺到異樣的,幾乎是瞬間後退,巨大的獨目裡滿是警惕。
他打量著那忽然就看不清深淺的女孩,遲疑著開口:“你是誰?”
源稚女沒有回答他,萊瓦汀在她面前旋轉的升起,七把形狀各異的古怪刀劍在她身後依次排起,刀劍之上,是七隻狂暴的巨龍,巨龍們咆哮著圍繞著源稚女旋轉,巨大的龍瞳裡滿是亢奮的火焰。
它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進食了。
奧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卻終究沒有再衝上來,他面朝著源稚女緩緩後退,竟然是選擇了離開。
大概連他也分不清,此時站在他面前的究竟是誰。
“此時殺死他沒有任何好處。”弗裡嘉的聲音響起,透著幾分難掩的疲憊:“我的封印沒有解除,你的力量又太弱,只會兩敗俱傷。”
“現在不是對付他的時候。”
源稚女剛想說話,耳邊忽然傳來了一聲諷刺的笑,那是魔鬼的聲音,幾乎可以想象那個魔鬼滿眼嘲弄的模樣。
她下意識的抬頭隨聲望去,就看到遠處的斷崖之上,漆黑的影子朝著她開口,沒有聲音,口型一字一頓:
“只有白王,才能殺死白王。”
黑影緩緩豎起一根食指到了嘴邊,朝著她微笑,一陣風吹過,樹影婆娑,再看去,那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耳邊弗裡嘉的聲音還在繼續,她似乎根本沒有發現魔鬼的出現,這對於她來說是絕不可能的事情,只能說明剛剛那波力量輸送使她確實受到了影響。
弗裡嘉說:“不是我不救你,代價太大了,我也許會再次沉睡。”
她看上去似乎並沒有說謊,因為整個身影都變得虛幻了些許,反觀那些鐵鏈似乎更加猙獰,就像是意識到了即將掙脫束縛的獵物忽然變得虛弱,蠢蠢欲動的想要再次拉她進入深淵。
如果真能讓她繼續沉睡倒也不錯,可惜了,她大概不會允許自己走到這一步,源稚女不無遺憾的想著。
同時,她毫無歉意的抱歉:“哦,真是不好意思。”
“但我覺得吧,這事兒得怪奧丁,他先動的手,我這頂多算正當防衛。”
“不過你說的對,有繭的龍殺起來可真沒意思啊,所以不如我們去把他兄弟殺了吧。”
見弗裡嘉表情變得不對,源稚女慢悠悠的補充:“順便吃個聖骸好了,我們就完整了。”
“你也一定很期待變得完整,重回王座吧?實不相瞞…”
女孩舔了舔唇,眼裡露出興奮的光:“我也是。”
她是不是白王轉世不重要,弗裡嘉有沒有在說謊也不重要,重要的是……
最後誰坐上那個位置,誰就是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