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院一直流傳著諾諾是個巫女的傳說。
她沒有言靈,卻有一個相當bug的能力叫側寫,漂亮能打,還非常講義氣,簡直是女中豪傑。
而且她總是想一出是一出,有時候瘋瘋癲癲的完全像個瘋子,但有的時候又能戴上眼鏡坐在圖書館老老實實啃一下午書。
愷撒是最頂級的貴公子,他見過數不清的漂亮女孩,連他都說不清自己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直到他看見諾諾。
沒有人會不喜歡諾諾,她神秘她自信,就像是會騎著馬到處打劫的小女賊,她的腿那麼長,她的眼睛那麼亮,她高喊著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那一刻誰會不心動呢?只恨不得立刻跟著她回去從此浪跡天涯。
就連一直跟她住在一起的蘇茜都覺得她蠻顛的,路明非被她罩過兩次就春心萌動浮想聯翩,甚至不僅是卡塞爾學院裡的人,從小到大在所有人眼裡,諾諾就是最講義氣的大姐大,最頂級的御姐。
大姐大是不會軟弱的,就算難過也要做出一副“這些都是小事情,只要我出馬就通通都能解決”的雲淡風輕模樣,眼淚更不能掉下來,因為眼淚掉下來就不是強大的御姐了。
可此刻,在這個漆黑的夜裡,在這個彷彿風雨永不停歇的地方,她卻嚎啕大哭,彷彿要把這麼多年的委屈都哭出來似的。
從小到大她都是最強勢的,那麼多兄弟姐妹裡她也是最要強的,幾乎從她有記憶開始,就再也沒有在人前哭過。
哪怕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死去,也只是呆呆的坐著,看著她的身體一點點變涼,最後徹底冷僵。
因為那些人告訴她,哭是軟弱的象徵。
可現在她卻哭的肝腸寸斷,什麼形象也不要了,明明比這更狼狽的場面也經歷過,明明不怕疼也不怕死,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嚎啕大哭。
就像受盡委屈的人不會立刻哭出來,好像再苦再痛也無所謂,但只要有人關心的問上一句,眼淚就會立刻決堤。
源稚女嘆了口氣,她伸手輕輕拍了拍女孩顫動的肩膀,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源稚生。
源稚生正糾結的看著那些逃走的怪物,這些東西似乎真的沒死透,至少腦子應該還在,這還知道逃跑呢。
說起來有些可笑,傳說中的不朽者無堅不摧,哪怕神明在世也敢衝上去廝殺踩踏,雖不知這些怪物究竟是不是那傳說中的不朽者,但它們展現出來的力量和嗜血殘暴遠超普通死侍。
可現在它們卻在逃走,自那個女孩出現的一瞬間,這些殘暴嗜血的怪物就再沒了戰意,無與倫比的恐懼從它們的心底瀰漫而出,徹底將它們壓垮。
那是來源於血脈深處的威壓,就像陰暗裡的蟲子看到烈火,又像是十惡不赦的罪人看到了即將審判自己的神,它們甚至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落荒而逃。
源稚生不想就輕易的放過這些傢伙,可他沒有能力殺死它們,別說全部留下,留下一隻兩隻都很困難。
這些東西隨便拎出來一隻的實力都已經遠遠超過了普通混血種,甚至足以和他這個皇相提並論。
雖然多少也有些他這個皇因為言靈不夠強力導致實力含了水分的原因,但也足以證明這些鬼東西的強大,簡直就是加強版的死侍,天生的戰鬥機器。
而能輕易碾壓他們的源稚女,此刻正抱著她那受了驚嚇的小姐妹哄,顯然是有些騰不出手的。
源稚生很無奈,察覺到女孩的目光,他回頭看了過去,視線在空中交匯,他輕輕搖了搖頭。
“刀借我。”源稚女輕聲說。
源稚生一愣,下意識的就要遞上手中的刀,卻看到女孩搖頭,她說:“朝著那些東西,擲過去。”
源稚女的語氣很平靜,風輕雲淡的就好像在說“客人都要走了,但我有些脫不開身,所以勞煩你去送送吧”,源稚生有些疑惑,但他對源稚女無條件信任,於是點了點頭。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蜘蛛切狠狠的擲向了那些逃走的影子,而就在他揮刀的那一瞬間,源稚女抬起眼,猩紅的眼睛裡燃燒起璀璨的金色。
“死亡!”
透明的氣幕在雨中張開,冷淡的聲音彷彿來自浩瀚遠古,那一瞬間,似乎風和雨都變得粘稠了。
死亡的命令伴隨著被擲出的長刀下達給了所有鬼影,那些逃竄的怪物忽然開始開裂,無數金色的骨骼上爬滿了裂痕,恐怖的咔嚓聲仿若海潮。
蜘蛛切在空氣中留下了平行的弧線,它所經之處,一切都被撕碎,無數怪物在那一瞬間分崩離析,彷彿死神在收割生命。
不知從何處起的火,最後燒到了所有怪物身上,鬼影們在火焰中翻滾燃燒,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刺耳尖嘯,它們痛苦著扭曲著掙扎著,一切彷彿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