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老本來一直表現得非常冷靜,或者用冷酷來形容更加貼切一些,似乎它並未將眼前這些武者的生死放在眼中。
剛剛的出手的確狠辣無情,但是每一次出手卻都能夠把握著分寸,主要以震懾和恐嚇為目的。
可是就在龜老一口氣吐出一連串的問題以後,它不光本身狀態發生了變化,就連氣息也都隨之有所改變。那並不是簡單的失去耐心,同時與之前的殺氣外放,又有明顯的不同。
如果說帶給逆風最直觀的感受就是,當龜老殺機必現的時候,未必是真的要動手殺人。可是它像現在這樣冷靜下來以後,卻讓人感覺它隨時都會收割武者的生命。
在龜老提出問題以後,從氐戎身上突兀的有著獨特的力量釋放。人類武者還未反應過來,逆風卻判斷出,這是屬於那叫氐戎的獸族強者,獨有的一種天賦技能。
這種特殊的天賦技能,並不具備多麼強的攻擊性,其效果更多是用來囚禁。在氐戎力量釋放的一刻,龜老十分配合的將其釋放的恐怖壓力收回。
那些武者都感覺到身體一輕,有些人之前在全力抵抗那恐怖的壓力。因此當那壓力消失的一瞬間,整個人直接就從地上彈了起來。
只不過在人剛剛彈起,雙腳幾乎快要脫離冰山的瞬間,就直接撞上了一堵無形之牆,然後就慘叫一聲重新跌落回冰面上。
有些人雖然沒有如此狼狽,但是他們也沒有冒然嘗試逃走。之前那六個人,是在那些獸族強者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才勉勉強強逃出去,其中運氣成分也佔了很大的比例。
至於現在還留在這裡的人們,就在這些獸族強者的眼皮底下,這個時候他們可是沒有任何一點可乘之機。若是輕舉妄動,根本就不是在嘗試,而純粹就是在找死。
雖然沒有人嘗試逃走,但是大家都紛紛伸展開雙臂,向著周圍進行試探。很快大家就發現,每一個人都被封閉在一塊狹小的區域中。抬起手來手臂不用伸直就會觸碰到頭頂的屏障,站在中間向前後左右伸出手,都會在沒有將手臂完全展開前,觸碰到一個透明的壁障。
這種感覺就像是每一個人,都被單獨囚禁在一個透明的牢房當中。雖然能夠清晰的看到彼此,卻互相之間無法接觸到對方,最重要的不管聲音或精神力,都被徹底阻隔了。
這樣的情況只是稍微感受了一下後,包括逆風都明白了氐戎的用意。龜老它們幾個明顯是經常配合,對於這樣的手段,它們倒是絲毫沒有感到意外。
龜老冰冷的目光緩緩掃過,那些被氐戎分開囚禁隔絕的武者,冷冷地再次傳音,所說的內容無非就是將之前的話再重新詢問一遍。只不過這一次龜老傳音時說的更簡單,並且那聲音竟然可以穿透隔絕的屏障,直接在每一名武者所在的“囚籠”裡響徹著。
逆風清楚地看到,其中一部分人,直接捂著耳朵痛苦的扭動身體,顯然龜老的聲音,在那麼小的範圍內猛烈震盪,對人也是一種殘酷的折磨。
不過對於逆風和其中的武者來說,這種傳音所帶來的折磨已經不算什麼。讓他們感到更加頭痛的是,接下來要如何去回答龜老的問題。
之前每一個人在回答的時候,互相之間都能夠清楚的聽到,這樣一來哪怕換其他人繼續回答,也不會說出一些與之前說話之人相矛盾的內容。
現在每一個人都被單獨隔絕囚禁,彼此間根本搞不清楚其他人說了什麼,內容之中有矛盾的地方,那可就不僅僅是在找死了。
因為任何一個矛盾或問題被對方揪住,都可能會“順藤摸瓜”挖掘出更多的問題與矛盾,到最後擺在眾人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一個是將所知道的一切都實話實說,一個就是交出小命。
如今的逆風比之前所有時候都還要緊張,自身的安危他固然很擔心,可他更擔心的是,龜老這些獸族強者,哪怕只是瞭解部分真相,就絕不可能再被自己利用,將那旋渦與後面的通道重新連線到一起。
如果沒有這些獸族強者的幫助,左風他們想要藉助那漩渦走出來,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正在逆風心中忐忑和緊張的時候,龜老也已經說完了自己的問題,那些被氐戎單獨囚禁的武者,一個個也都從之前的痛苦中解脫出來。
他們有的看向周圍之人,有的緊張的思考,有的心中恐懼卻保持沉默,也有人似乎正在說些什麼,只是沒有人能夠聽到他的聲音。讀唇術這樣的手段,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掌握,更何況裡面有些是大草原人,他們甚至有自己的語言,即便在說坤玄大陸通用語時,也與正常的口型和發音不同,所以就算是有懂得唇語之人在此,也很難看懂草原族人說了什麼。
更何況現在這種情況,除非所有人都能夠透過唇語交流,而且還要瞞過環伺在側的眾多獸族強者,那幾乎就是不可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