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沒有多久，竟然聽到嘈雜的人聲。
張遂頗有些驚奇地看向袁譚道：“哪裡來的人聲？”
袁譚指了指前面不遠處道：“就在前面，有一處空地。”
“我攻城莒縣許久，莒縣不開城門，百姓出不去。”
“而莒縣外的人也進不去。”
“這些百姓，油滑得很。”
“一旦陷入圍城時間超過十日，就會有人鋌而走險，想辦法出城，在圍城方和守城方中間開闢一段地帶，每次只有上百人，甚至數十人在期間交易。”
“人數不會太多，避免引起大問題。”
“之前父親手底下有一個叫做臧洪的，父親帶我去圍城，就出現了這種事情。”
“我這次也去找，就找到了這個地方。”
“他們交易的東西也不是甚貴重物品，都是布匹和糧食。”
“城外的人提供糧食，城內的人提供布匹。”
“還有鹽之類的。”
“只是價格要比平日裡高太多。”
袁譚一邊帶著張遂往人群走去，一邊道：“這裡還好，目前只是百姓。”“之前圍攻臧洪時，交易的全是雙方將士。”
“平日裡大家攻城，恨不得弄死對方。”
“可在這種地方，大家卻和和氣氣的。”
“你想不到，時間久了，膽大的老百姓甚至會在這種地方開店。”
“我曾經問過父親，為什麼不派大軍剷除這種地方？”
“父親告訴我，自古以來，凡是圍城，都要網開一面。”
“敢於到這些地方來的人，己方將士你責備不了，他為了你浴血拼殺，你不能斷了他唯一一點在軍中的樂趣。”
“圍城都是曠日持久的，枯燥得很，很多士兵都會發瘋。”
“這就像妹夫你從甄家部曲上來的，那你也應該經歷過，甄家主家的人會每年特意發放一些綢緞之類的，就是讓部曲去妓院發洩，同樣的道理。”
“你想要將士和部曲忠誠，那至少你不能將他們唯一一點做人的資格都給壓迫了。”
“至於老百姓，那更是了。”
“能來這種地方的老百姓，都是各個家族的死士，要錢不要命，就想趁機發一些橫財的。”
“你把這種地方給堵了，不只是城中家族會恨死你，城外的家族也可能背刺你。”
“人活這一世，無非就是為了權色財。”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