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都說我長大了,怎麼還將我當個三歲小兒一般逗弄?”永憶劃拉下葉子儀的爪子,特意站直了嘟著小嘴兒道。“我可是大孩子了。”
“嘁,還不是個孩子,小樣兒吧你,跟著哥哥要聽話啊,阿福,照看好你弟弟。”吩咐罷了阿福,葉子儀彎身在永憶額上一吻,笑了笑道。“去吧。”
“哎!”永憶給親得立時樂開了花,一雙大眼直是彎成了兩彎曉月,蹦躂著就要出門。
葉子儀看著歡喜得什麼似的永憶,搖頭笑道。“還說不是小孩子呢。”
“母親。”阿福上前一步,到了葉子儀身前,往腦門兒一指,一本正經地道。“孩兒也要。”
看著一臉正經的阿福,葉子儀愣了下,轉而明白過來,忍不住輕拍了下他屁股,笑道。“你這孩子,要親親裝這麼正經做什麼?”
“母親處事不公,親了弟弟,也該親阿福一下。”阿福說著話,又往前揚了揚小臉兒,一臉的倔強模樣。
“好好好,你娘我處事公道些,也親你,以後都不落下你,行了吧?”葉子儀無奈地一笑,捧過阿福的小臉,在他額上重重地親了下,一拍他屁股道。“好了,去吧,鬼靈精。”
阿福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走到永憶身側牽起了他的小手,兩個人晃著手臂出了門去。
“這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從前就這樣多好?小小年紀就該像個孩子麼。”葉子儀自言自語罷,看了眼几面上堆起的包袱衣裳,想了想吩咐道。“拿個藤箱來,把這些都裝好,抬出去吧,一會兒你們去尋一尋阿美,看她到哪去了。”
“是。”屋內的婢子應聲,把几面上公子成和葉子儀的衣裳包袱都裝好了,正要往外抬時,外面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葉子儀抬眼看向門口,正見到滿頭大汗的阿美登上了門口的臺階。
“阿美!”見是阿美,葉子儀喜得叫出了聲來,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葉子儀很是欣慰地道。“你可算是來了!”
“阿美來遲,累夫人擔憂了。”阿美眼底有些許青痕,明顯是趕了夜路回來的,她略顯憔悴的小臉兒上綻開一朵笑容,對葉子儀道。“人平安接回來了,幸不辱命。”
“回來就好,看見你無恙我就放心了。”葉子儀拍了拍阿美的手臂,很是開懷地道。“走,咱們去看看媚娘去!”
阿美停下腳步,拉住葉子儀勸道。“主人,媚娘那裡,還是等回來看吧,她傷了腳,一時不能動。聽大巫說,要在昏時作法,咱們還是早些上山的好。”
葉子儀站在原處,臉上的笑容一滯,她定定地看著阿美,嘴唇抖了抖,聲音微啞地道。“阿美,你實話告訴我,媚娘到底怎麼了?昨夜你回來,說她無事,怎麼今日便不能見了?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可不能瞞我,得老實告訴我。”
“瞞你?”阿美一呆,見葉子儀眼中似有淚光,她很是無奈地一跺腳道。“哎呀,主人,你不是……你想哪兒去了?媚娘是真的崴了腳了,人全須全尾的,只是累得狠了,回來的路上就睡著了,我也不敢叫她,讓婢子們抬到客房歇著去了。”
“你這話,可真?”葉子儀還是有點兒不信,睨著阿美道。“不是讓我安心的吧?”
“哎喲,我的好主人,我騙你做什麼?都是真的,那個什麼來著?比珍珠還真!”阿美一副快要賭咒的模樣,葉子儀這才信了她。
“好,那便就回來再去看她。”
“這就對了麼。”阿美笑嘻嘻地上前挽住葉子儀的手臂,眉飛色舞地道。“主人,你是沒看見,那大蛟,全身的金甲,頭上都有了角了,紅豔豔的,看著可嚇人了,那身子,鋪平直了,能從咱們院門那裡鋪到樓門口這兒!你說有多大?我保證你沒見過!”
“方才來的人說了,聽著怪嚇人的,也是難為他們能捉到。”葉子儀點頭,問阿美道。“那些精衛中有個叫阿四的,你可見著了?他怎麼樣了?還好麼?”
“阿四?”阿美想了想,一拍大腿,看著葉子儀神秘一笑。“說起這個阿四啊,我可要跟主人好好說道說道呢。”
“幹嘛笑成這樣?怎麼了?”葉子儀給阿美笑得莫名其妙,拿胳膊拱了拱她道。“快說,看你那樣兒,笑得賊兮兮的。”
“嘻嘻,主人,你聽我說嘛……”
主僕兩人喁喁低語,漫步出了院門,輕風拂過,催響了簷間的銅鈴,清脆的鈴聲連綿不絕,直在這不大的小院中迴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