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得只有秋風低唱的聲音迴轉,安靜的園子裡,身著玄色婚服的公子成抱著玄底紅邊喜服的葉子儀緩步行在青石小道上,月光拉長了他們的影子,拖行在道旁的菊田中,染了一路菊香。
葉子儀勾著公子成的頸項,望著他含笑的俊美面容,幾乎痴了。
如果這一刻停住,如果這一刻便就如此停住,該有多好?
“阿成。”
“嗯?”
“你好美。”
“痴……”
公子成‘痴兒’兩字還未出口,便被葉子儀抬頭一吻,將那話堵在了唇間。
如蝶沾花瓣一般沾過他的唇,葉子儀黑亮的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痴什麼?這樣大喜的日子,怎麼可以總說我痴?便就該罰你不準上榻。”
“不準上榻?”公子成停下腳步 ,黑沉的眸子揹著月光,更顯沉暗,他盯著她的雙眸,揚了揚唇角道。“莫不是夫人要在此處洞房麼?”
“什麼?”葉子儀看了眼這菊田間的青石路,一下子臉紅了個通透,她咬了咬牙,捶了公子成肩膀一下道。“真是不正經!還說什麼守節呢,我看你是越發的沒有顧忌了,哪裡像是吃了五年素的?”
“吃素?吃什麼素?”公子成想了想,忽而一笑道。“夫人莫不是以為我誆騙於你?”
“怎麼?我說錯了麼?自打見了面,你這油嘴滑舌的功夫越發精進,若不是有美人教你,怎會如此?”葉子儀說著,煞有介事地睨著他,一副要算帳的模樣。
“是真是假,夫人一驗便知。”公子成也不和葉子儀爭辨,只是加快了步子,向著寢殿大步行去。
“哎!你別……”葉子儀直是心臟砰砰直跳,著急一掙,眼前便有些發黑,她驚了一跳,趕緊窩進公子成懷中,不敢再動,直是咬緊了牙關,強忍住了身體深處傳來的無力感。
見葉子儀貼著他不再說話,公子成以為她是羞了,一臉開懷地抱著她行得更快了些。
穿過夜色中的庭院,公子成抱著葉子儀直直踏入燈火輝煌的寢殿,他輕輕地將她放在大榻上,拂去她透白的小臉上微亂的髮絲,俯身專注地看著她開口道。
“子儀,你真美。”
“夫君,且去滅了燈火,這燈,太亮了。”葉子儀雙眸半睜,媚色流轉,燈火下,直是美得驚人。
“好。”公子成點點頭,起身走到旁邊的燈柱處回眸看著她一笑,拿起一旁掛著的小銅罩,按滅了那雲型燭座上的紅燭。
大殿裡微微一暗,葉子儀撐起身子,回了他一笑,趁他去滅第二支蠟燭時,摸出了榻角藏著的玉瓶攥在了手裡,收入衣袖中。
一柱三支紅燭盡滅,葉子儀又指了指第二個燈柱,公子成從善如流,將那燈柱上的蠟燭一一按滅。
趁著此時,葉子儀暗中拔出了瓶上的塞子,抖著手倒出兩粒藥丸,匆匆地塞進了嘴裡,她把那玉瓶塞回到床縫邊,忍著口中的辛辣苦澀,嚥下了那藥。
隨著藥丸入腹,一股熱氣自體內升騰了起來,身上又有了些力氣,葉子儀輕輕吐出口氣來,扶著榻坐正了身子。
直到滅完了內殿的燭火,公子成這才就著外殿透進的光亮回到了榻旁,他摟過葉子儀,額頭抵上她微微發熱的額,滿足地一嘆。
“子儀,我回來了。”
“嗯。”葉子儀輕應了聲,低下了頭去。
“你……可能受得住?”公子成貼近她耳邊,輕輕地,帶著幾分小心地道。“我們……洞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