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你怎的又將他抱回來了?”皇甫悅看著阿福懷中那玉雪可愛的小人兒,眉頭大皺,卻是怎麼也喜歡不起來。
“那個齊王丟下自個兒的孩兒跑了,我又不能就把他丟在門口,只能帶進來了。”阿福鬱悶地嘆了口氣,恨聲道。“這人果然是個寡情薄意的,他可是將母親騙得好苦!”
“先不說這個,阿福,你要怎麼安置他?他可是日後大齊的太子,若是怠慢於他,怕是於你們母子不利啊。”皇甫悅話音剛落,那邊摟著阿福脖子的小永憶便開口了。
“我要與大兄住!大兄,我跟你住,好不好?永憶一直念著兄長,我要與兄長同榻!”
“這……”阿福有些為難了,他屋子裡床榻雖然不小,可他從小一個人睡慣了,猛然添個人,怪彆扭的。
“大兄,永憶很乖的,我會自個兒蓋被子,還會早睡早起,絕不給大兄添一絲麻煩,大兄,你就成全了永憶吧。”永憶邊說邊輕搖著阿福的脖子,那小心請求的模樣,倒是讓阿福心軟了。
“既如此,可說好了,你可不準動我屋裡的東西,若是不聽話,我便把你趕出府去。”阿福板著臉,睨著永憶,看到他笑得眉眼彎彎的模樣,嘴角也忍不住跟著一揚。
“是!永憶聽大兄的話,大兄讓永憶如何,永憶便如何。”永憶說罷,白胖的小手摟住阿福的頸子,幸福滿滿地道。“大兄,永憶好生想念你與母親。”
聽了這話,阿福也是心頭一酸,他輕拍了拍永憶的背,眨去了眼中的溼意,溫聲道。“算你有些良心。”
“永憶有好多良心呢,大兄,父王的良心更多……”
“莫要提他!”說到父親,阿福除了氣恨,沒有一絲顧念,他惡聲惡氣地對永憶道。“你若是母親的孩兒,就休要提他!”
永憶縮了縮,很是委屈地道。“可是,父王他……”
“父王,父王,他都丟了你,還叫什麼父王?哼!你連母親都未拜過,做什麼總惦著那棄了你的人?”
阿福氣哼哼地瞪了眼懷中的永憶,見他一副鵪鶉模樣,縮成了一團,阿福也不忍再說他,有些彆扭地道。“一會兒梳洗更衣,隨我去見母親。”
“真的嗎?”永憶猛地抬起頭來,一臉的驚喜,他極是開懷地望著阿福,使勁兒點頭應道。“好!”
兩兄弟在這兒聊得火熱,倒把個皇甫悅晾在了一旁,他很是不耐煩地看著永憶,打斷了兩人的聊天。
“阿福,你不是該先稟過郡主麼?郡主不願與齊王相見,自然也不願見這齊王的公子,你這樣便留下了他,卻不知郡主有何決斷呢。”
“這……”阿福猶豫了,他抿了抿唇,把永憶放在地上,牽著他的手道。“這樣吧,你先隨我去見過母親,若她要送你回你父王那兒,你不可強留,聽見了嗎?”
永憶猶豫了好一會兒,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撇著小嘴兒帶著哭音地道。“永憶明白的。”
“這便好了,皇甫哥哥。你且守在此處,若見他親人來尋,速速報與我知,我先帶他去見過母親,看母親如何處置。”
說著話,小哥倆手拉著手向著後園走去,獨留下一個氣得咬牙的皇甫悅。
緊緊地盯著永憶的背影,皇甫悅直是恨得雙眼冒火,卻也是無可奈何。
原本想要把那小娃兒趕出去的,卻不想弄巧成拙,反倒被阿福帶著去見了葉子儀,一但他們母子再次相見,不定生出什麼變化來,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
想到這裡,皇甫悅上前一步,攔住了兩個娃娃。
“阿福,郡主正在授針,你帶了他去,若是出了差錯怎辦?要我說,齊王一定不會這樣把他留在這裡的,外頭一定有大齊的人守著,咱們只要送他出去,自會有齊人來尋的。”
皇甫悅的話極盡誠懇,說得也有些道理,阿福看他一眼,又看了看滿眼淚光,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永憶,略一猶豫,搖了搖頭。
“那可不成,永憶這麼小,若是給壞人捉去了可怎麼好?如何他都是我一脈相連的兄弟,我不能拋下了他不管。哥哥說的也有道理,這樣吧,我先讓他與我住在一處,待母親好些了,再讓他前去拜見。”
說罷,阿福拉著永憶的手,繞過了皇甫悅,走上了通向後園的青石小路。
皇甫悅不好再攔,只得看著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小娃慢慢沒入園門後,眼中一片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