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做什麼?起來吧。”周元扶起公子成,把葉子儀打量了一番道。“這位便是永憶的生母?”
“是。”公子成拉過葉子儀的手,溫聲道。“子儀,快來見過舅公。”
葉子儀趕緊斂衽施禮,向著周元一拜道。“如意見過舅公。”
周元虛扶起葉子儀,含笑道。“郡主不必多禮了,今日本是來為阿成議親的,卻想不到,這快便結成了親事,既然說定了,我與阿成先去太子別苑準備,郡主也早些備禮吧。”
“是。”葉子儀與公子成對望了一眼,對著他彎眸一笑,見到他眼中的溫柔情意,她只覺得心中滿滿實實的,心情一下大好。
殿中的人一下走了個乾淨,只留下葉子儀一人,她把這大殿打量了一番,臉上的笑容越發動人。
這一場婚禮,她等了七年,如今,終於是等到了,上天對她,始終是厚待的,既然能得到幸福,那麼,還有什麼要擔心的呢?
未來,她已經顧不得了。
“母親!”
“孃親!”
阿福領著永憶跨進了殿中,永憶胖嘟嘟雪團兒似的小身子跑到葉子儀跟前,仰著小腦袋急急地道。“孃親,父王是來了麼,他在何處?永憶想見父王。”
“你父王剛出門去了,永憶乖,待晚間便可見著父王了。”葉子儀抱起永憶,點了點他嘟起的小嘴笑道。“今日是你父王與母親成婚之禮,你這樣子,可是不願?”
“父王與孃親要成婚了?”永憶一臉驚喜,他轉頭對著阿福大叫道。“大兄!你聽見了嗎?父王與孃親要成婚了!咱們一家真的要團圓了!”
“聽見了。”阿福一臉嫌棄地撇了撇嘴,強壓著上揚的嘴角道。“哪個稀罕啊?”
“我!我稀罕!”永憶極是開懷地抱緊葉子儀頸項,柔軟的小臉兒緊緊貼著葉子儀面頰道。“孃親,孩兒好開心!今後再也不必看著畫屏想孃親了,真好!”
“怎麼,那畫屏在你寢室中麼?”永憶說的畫屏,葉子儀是知道的,那是公子送她的第一件禮物,記錄著她的青春,也記錄著她最美的模樣。
想到那畫屏,她不由心中一堵,趕緊按下了那情緒,只看著永憶微笑。
“嗯,父王的寢殿中,有好多孃親的畫,父王總是畫了燒掉,畫了又燒掉,只有一扇屏風,他藏在密室中,只有我和父王看得見。只是……那畫屏中人與孃親並不相像,孃親要清瘦些,不比畫中的豐碩。”
永憶說罷,見葉子儀發呆,他不由伸出小手扳過葉子儀的臉道。“孃親,你在聽我說話麼?”
“嗯?在,孃親在聽。”葉子儀微微一笑,看著永憶美得不像話的小臉兒道。“永憶啊,娘是不是不好看了?”
“才不是呢,孃親最好看了,是天下間頂頂好看的美人!”永憶說著,重重地點了點頭,轉頭問阿福道。“大兄,你說,孃親是不是這世上頂頂好看的大美人?”
“嗯!永憶說得不錯,母親便就是頂好的,這世間哪個女子能比過母親去?母親,你放心,若是齊王他對你不好,孩兒娶你為妻,疼惜你一生一世!”
阿福說得認真,葉子儀聽得哭笑不得,她上前一巴掌拍在阿福後腦上,氣樂了。
“胡說八道!這話也是你能說的?倫理綱常你都學到哪裡去了?有兒子娶母為妻的麼?再說這樣的渾話,少不得一頓好打!”
葉子儀說著,又揚起巴掌來,阿福一縮脖子,偷瞄著葉子儀訕笑道。“母親,孩兒渾說的,孩兒知錯了,嘿嘿。”
“我看是這些天有你阿爺在,你反倒沒說沒管了,平常學的禮法都給忘乾淨了!去!到屈先生那,抄十篇大學!”葉子儀這話一出,阿福立時垮下臉來,他委屈巴巴地看著葉子儀,見她沒有一絲緩和,只得拱手躬身,轉身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大殿。
永憶看著阿福,很是不忍,他小手搖了搖葉子儀肩膀道。“母親放我下去吧,我去陪著大兄。”
葉子儀依言放下了永憶,看著他邁著小矮腿兒拙拙地追上阿福,兩人兄友弟恭地開心笑著,不由也是欣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