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直是公子成走得沒影兒了,顧澄這才回過神,她搶步上前扶起向芙,見到向芙臉上的淤傷,氣若游絲的模樣,顧澄嚇得不知如何是好,禁不住大哭起來。“阿芙啊,你莫死啊!嗚嗚嗚……你若是死了,我、我怎麼同姑母交代啊!”
“咳咳咳!”暈迷的向芙給顧澄這一哭給哭得清醒了些,她嗆咳了幾聲,慢慢緩過了勁兒,掙扎著坐了起來。
剛才公子成使的力道不小,也算向芙命大,臀部先落在了長几中央,雖是砸斷了長几,卻是阻住了去勢,受傷並不算重。
“阿芙!你、你還好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顧澄一邊抹淚一邊扶著向芙靠坐在一旁的几案上,聲音止不住地抖著,卻是給嚇得不輕。
“我尚好,阿澄,扶我回去。”向芙只覺得身上無處不痛,頭也暈得厲害,給顧澄一哭,心中一股燥氣委屈便湧了上來,險些掉下淚來。
“什麼?我們清早前來,不是要見徐郎麼?這就回去?”顧澄這話一出,直噎得向芙險些吐出一口老血來,她卻是真想暈了過去,好不用再跟這個蠢笨如豬的顧澄在一塊兒丟人。
“誰說要見徐郎了?還不快不走!”向芙咬著牙瞪著顧澄,直瞪得她訕訕地低下頭去,這才在她的扶持下掙扎著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向樓門口。
直到走到門口以公子湯為首的那幾個青年貴胄面前,其中一人突然躍出,抬臂便攔住了兩女的去路。
“哎,向氏娘子,年餘不見,本領見長啊。”那青年嬉笑著把髮鬢散亂的向芙打量了一番,邪邪一笑道。“去年得見卿卿時,是在大司馬府中,那時也是這般時候,春塘初見,驚為天人,今日能再相見,還真是難得的緣份。”
“噗!”那青年身後的眾人中傳出一聲強忍的輕笑,緊跟著,一個銀絲錦袍的青年上前道。“兄長所言極是,那一夜春光正好,桃花豔媚,只是那一園春光,都不及向小姑的絕麗豔美,元清真是一生難忘。”
“是極是極,果然還是賢弟文采風流,我便想不出這樣的好詞來說,嘻嘻,向氏娘子,你也莫要糾纏成公子了,我等都極仰慕卿卿風姿,不若跟了我們做個良妾,也不負美人青春之身啊。”那青年拿手肘一拱旁邊那個叫元清的青年,很是得意地朝著他擠了擠眼。
“嗯,邢兄說得對呀,正該如此,正該如此,哈哈哈哈,向小姑,你便應了他罷,邢兄可是比徐老弟更懂得憐惜美人兒呢,你跟了他,保準讓你享盡這世間快活!”
那叫元清的青年越說越不像話,兩人的眼神直是要把向芙身上的衣裳剝光似的,直說得向芙臉上紅得快要滴下血來。
“二、二位郎君休得胡言了,我、我家阿芙還是清白之身,請郎君們放尊重些。”顧澄說罷,紅著臉扶著向芙要走,卻被那叫元清的青年一把拉住了胳膊。
元清拉著顧澄的胳膊,聲音極是溫柔多情地道。“這位小姑似曾見過,敢問芳名啊?”
“我、我叫顧澄。”顧澄給那叫元清的青年看得心跳如鼓,很是害羞地低下頭去,聲如蚊鳴。
“呵呵,原來是顧小姑,你不錯,有點兒意思。”叫元清的青年拿手中的摺扇一挑顧澄的下巴,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皺眉道。“嘖嘖,只可惜姿色平平,差向氏姑子遠矣,掃興!”
說罷,那元清一轉身,竟是對顧澄不再理會,搖著玉骨的扇子跟著公子湯上了二樓。
見元清走了,那青年也覺著無趣,猥瑣地把向芙從頭到腳又打量了一遍,長嘆了聲轉身道。“唉,可惜此處少了荷塘,憾哉!”
向芙死死地盯著他,直氣得渾身發抖,她咬緊了銀牙,直到這些貴胄子弟消失在樓梯轉彎處,她這才強嚥下嗓子眼兒的一股腥甜,啞聲道。“還不快走!”
“啊?”顧澄嚇了一跳,瞄了眼雙眼泛紅的向芙,趕緊低下頭去,扶著她向馬車走去,顧澄邊走邊抱怨道。“這些郎君也太過了,哪有這樣說話的?分明是不把向氏放在眼裡麼,我又沒得罪了他們,怎麼也連我一同奚落?”
“閉嘴!”向芙正心口悶得難受,聽到顧澄這話更是生氣,胸口直是如同要炸裂一般。
顧澄滿臉的委屈,她不甘心地道。“我哪裡說錯了,成公子不是更過?上一回害你落水,給人落了話柄,這一回又這樣,他到底是安的什麼心?為何獨獨對你如此?”
聽了顧澄這話,向芙不由頓住腳步,她捂著心口,氣恨交加地咬牙道。“不錯,我得跟他問個明白!”
向芙說罷,一手扶著腰胯,一手捂著脹痛的肋下,咬緊了銀牙向著公子成消失的樓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