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映著葉子儀微紅的小臉兒,她緊緊地咬著唇,努力不去想那不安分的手,直是心裡把公子成給罵了個透遍。
“你已是我的人,為何不納?”公子成的手在葉子儀腰間遊走著,慢慢向上而去。
“我……”感覺到那不安份的手遊移到了肋間,葉子儀趕忙轉過身去,抬眼正見著他眼中的捉狹,瞄了他一眼,她趕忙垂下眼來,掙了幾下沒掙脫他的手臂,葉子儀咬了咬唇道。“公子便是……便是要納荊姬,你我未曾成親,也不當共處一室。”
“已是同寢了一月,有何不可?”公子成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只圈著她,沒有半分放鬆的意思。
“我……”是啊,都共處一室這麼久了,這個理由好像是說不通啊,囧死。
葉子儀想了半天理由,還真沒找出個合適的來,也就還沒成親能勉強說得過去,得,就它吧,想到這裡,葉子儀裝出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樣道。“怎麼說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子,便是做妾,也萬沒有未曾成親便與人同房的道理,公子……公子莫要強人所難……”
“痴兒。”公子成輕笑出聲,往後退了退,彎身將葉子儀打橫一抱,向著殿內的大榻大步走去。
這一抱,葉子儀給驚了一跳,慌忙間摟上了公子成的脖子,大眼對上公子成那含著笑意的眼睛,她不自覺地就屏住了呼吸。
該來的終歸要來了麼?她都這麼求他了,這人竟然還是不肯放過她,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床榻,葉子儀不由得手心冒汗,她還沒準備好接受公子成,過去的陰影也還不曾忘記,怎麼辦?她該怎麼辦才好?
眼見著那青色的錦帳越來越近,黑色的大榻快要到了眼前,葉子儀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她緊緊地蜷著身子團成一團窩在公子成懷中,及至他走到榻前,葉子儀雙眼一閉,咬著牙側過頭去,小臉兒埋入了他頸窩中。
公子成輕輕地將縮作一團的葉子儀放在榻上,見她抖得厲害,只是撫了撫她的後腦,轉身又到那小木櫃前,找出了個棕黃色的藥葫蘆來,他坐回到榻沿拍了拍葉子儀的背道。“趴下。”
葉子儀緊縮著身子,閉著眼搖了搖頭,一轉臉兒便把小臉兒埋進了褥子裡。
“趴好。”公子成給葉子儀弄得哭笑不得,一拍她的細腰道。“你這樣我如何為你換藥?”
換藥?
葉子儀抬起小臉兒,眨了眨眼,偷偷回頭一瞄,別說,公子成手裡還真拿著個藥葫蘆呢。
呃……虧她還以為他獸性大發呢,敢情是她會錯意了?真是……好囧……
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起身坐在榻上,葉子儀彆扭地側了側身子,垂首道。“多謝公子。”
“嗯。”公子成輕點了點頭,坐在榻沿上看著她,葉子儀不明所以,偷眼看了他好幾回,見他不動,越發的疑惑了。
不是說換藥麼?這傢伙怎麼不動手換啊?幹嘛這麼看她?這藥,到底是換還是不換?
葉子儀正坐著心裡打鼓,那邊公子成說話了。“寬衣,趴下。”
葉子儀:“……”
敢情人家是等著她把傷口讓出來呢?如果有條地縫兒,葉子儀保證會毫不猶豫地跳進去,她老臉一紅,在公子成的注視下,很是彆扭地轉過身去背對著公子成,伸手去解上裳的衣帶。
葉子儀的動作很慢,怎麼說她這也是頭一回在男子面前寬衣解帶的,這麼背對著他,她都能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直看得她心越來越慌,差點兒便把那衣帶給抻成了死結。
實在給他看得難受,葉子儀捂著剛剛解開的襦衣,紅著耳根小聲地求道。“公子……能不能背過身去?”
公子成彎了彎唇角,輕輕地側過頭去,豎耳聽著身後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衣料聲響,他長睫微垂,蓋住了黑玉般眸子中的笑意,靜靜地等著身後那聲音慢慢轉為安靜,葉子儀那有點悶的聲音從軟枕處傳來。“好了。”
慢慢轉過頭去,一入目便是披了滿枕的墨色長髮,那紅透了耳根的小臉兒此時正紮在軟枕下,長髮與鵝黃裙帶間瑩潤如玉的肌膚雪白得刺人眼目,若不是那兩道猙獰的傷口,眼前這一番景象著實讓人心猿意馬,只是看到那兩道還滲著血珠的傷口,公子成瞬間便清醒了。
他修長白皙的指尖慢慢劃過那傷口,直激得葉子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不敢出聲制止,強忍著那怪異的感覺,咬緊了銀牙,好不容易忍住了想跳起來逃走的衝動。
“忍一忍。”公子成說著,拿過一旁的布巾,輕輕沾去傷口上的血珠,擰開那葫蘆口,把藥粉輕輕地灑在了葉子儀背上的傷口處。
藥粉沾上傷口並沒有想像中的刺痛,葉子儀趴在榻上,感受著他在背脊上小心觸碰的手,黑亮的眸子不經意間望向了床帳上晃動的他的影子。
她不懂公子成,也不懂這個時代權貴的規則,不過她知道,不管是她所知道的過去,還是現在,如她這樣的平民,在公子成和貞夫人這種地位的人眼中,什麼也不是,她現在倚仗的,不過是一本《荊公密要》,等哪一天公子成失去耐心了,這看似美好的一切就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