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休得再提!”公子成閉起了眼,呼吸有些重,這種後宅拈酸吃醋的小事,實在不是他擅長處理的,而這個小傢伙偏又這麼不安份,實在讓他有些頭疼。
葉子儀還要跟他理論,抬頭見他閉著雙眼,明顯不想再談及此事了,不由更加氣悶,當下起身爬到車門邊,抱著膝蓋獨自生起悶氣來。
她實在沒想到,公子成會這麼護著秋姬,一想到那個女人幾次算計自己的事,葉子儀就忍不住去瞪公子成,都是這廝害的,那麼多女人了,幹嘛還要招惹她?真是……豈有此理!
……
臨近申時馬車才到了公子闢府中,這一回倒是沒有車馬接送了,兩人隨著迎客的奴僕進了府,直奔了舉宴的殿閣。
公子成身高腿長,沒一會兒便把葉子儀落下一小段距離,葉子儀正賭著氣,也不去追趕,不多時便給跟丟了。
站在人來人往的庭院裡,葉子儀越想越生氣,乾脆一轉身,決定照著來路走回去。
“哎……”剛一轉身,一個黑影便到了鼻子尖兒前,葉子儀趕緊後退了兩步,向著那人施禮道歉。“失禮失禮。”
這種王公貴族出入的場合,她可不想惹事,況且她現在的身份也太過低微,真要衝撞了哪個大貴族,怕是公子成都保不得她。
“是你?”
這人的聲音有點耳熟,葉子儀忍不住抬起頭來,向那人看去。
鳳目劍眉,薄唇緊抿,接近金色,有點兒淡的眼睛……這不是十二個時辰都不會樂的軒麼?他怎麼也來了?
“軒?你怎麼來這兒了?”葉子儀可是高興壞了,多少天沒見著熟人了,雖然這個不太熟吧,可就衝著他是越人的朋友就足夠讓她開心了。
“受了宴請,前來赴宴。說起來,也多日不曾見你了,你怎麼獨自一人在此?越人不當受邀,你是如何進來的?”軒說著,把葉子儀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番,擰眉道。“你這氣色實在是差幾日前多矣,病了麼?”
“沒有。對了,這幾日你可見過越人哥?他可好麼?”葉子儀十多天沒見到越人,也不能通個訊息,倒還真有點兒想他和勇了。
“你沒在越人府中?過來這邊。”軒看了眼周圍來往的賓客,把葉子儀胳膊一拉,兩人穿入了路邊一片假山湖石後的小徑,見離人群遠了,他這才放開了葉子儀道。“出了什麼事?”
“一時半刻說不清楚,總之我被公子成困住了,軒哥哥,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就長話短說了,煩你跟越人哥說一聲,便說公子成欲強留於我,讓他儘量找個法子與我通個訊息。”葉子儀好不容易得了機會,自然不會放過,今天能遇到軒,她怎麼會放過求救的機會?
“你……難道就是那個葉長生?”見葉子儀點頭,軒頓了頓道。“不是你自願投奔公子成的麼?”
“哎呀,是他誆了我的,這事兒我現在說不清楚,總之軒哥哥你告訴越人哥就是了,他會想法子的。”公子成和她的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葉子儀哪裡有閒功夫跟軒解釋事情的始末?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聯絡上越人。
“阿葉,公子成並非是你惹得起的人物,他是齊國公子,母親是大梁先王最喜愛的安慶公主,連現在的梁王都是他的表哥,而且此人文武全才,在齊地與大梁都有聖名,他雖是仁德,卻是有仇必報的性子,惹怒了他,越人便是陳國貴胄,也難抵他的報復,你可想清楚了?”軒倒是反應極快,給葉子儀分析了個透徹。
“我知道。”自打離開公子成身邊,這三年來,葉子儀也算是把公子成的背景弄得一清二楚,他的身份有多高,她也是一清二楚,所以她一直努力遠離他,就算是這一次來建康,她也是選他每年回齊國封地的日子,只是沒想到這麼巧,還是給遇上了。
“我也是一國公子,不若如此,我先與公子成討要你試試,若是他肯,我接了你回去,再送到越人府中也就是了。”各國公子之間互換討要孌童美姬,本就是常事,所以軒這一說,確實是最穩妥的辦法。
“你也是公子?”葉子儀有點兒意外,想到公子成,她不由垂下眼眸,公子成,他還念著在她身上找到《荊公密要》和寶圖呢,怎麼可能會讓出她去?“他不會應的。”
“若真如傳言一般……”軒想了想,有些為難地道。“他若真是強佔著你,不肯罷手,只怕沒人能夠助你。”
“我會再想想法子,軒哥哥,就麻煩你改日跑一趟,只管告訴越人哥就是。”葉子儀倒是不指望越人救她,這兩年她跟著卓老的兒子學做生意,也不是白學的,手裡也有幾個得用的人,自然不用越人出手。
“也罷,既然非是你自甘情願,我們試一試總是沒錯,一會兒我向公子成討要你,你不要作聲也就是了。”軒說罷,對葉子儀道。“我先走,你一會兒再出去罷。”
“多謝了。”葉子儀輕輕籲出一口氣來,對著軒一揖。
“不必了,你好自為之。”軒點了點頭,繞道另一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