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萬紀倒是沒想那麼多,當即便說道:“既然大明想以輿論蓋過輿論,在這個大趨勢下,我們是抵擋不住的。
如果本官所料沒錯的話,大明日報這會兒應該已經開始遍佈大唐了吧?
就老夫對大明那些傢伙的瞭解,他們從來不會做無用之功。
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成全他們?”
“成全他們?”王仁祐有些不解,不過只是片刻,也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因由,當下也便說道,“權老的意思是以毒攻毒?”
“談不上以毒攻毒。”權萬紀說道,“大明的那些傢伙此招的確打了我們一個出其不意,可真要說起來,這一招還真就能一招鮮吃遍天?
不可能的,老百姓是容易被輿論所引導,但他們卻是忘了,老百姓更容易被輿論所左右。
既然大明想從陛下遇刺的事兒裡面抽出身,大勢之下,我們的確做不了什麼,可我們難道就不能利用此次機會,真就將那位的暴行暴名,宣揚出去?”
權萬紀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你大明想用這種方式來消弭陛下遇刺的影響,那他們就將這這個名聲,廣而告之。
大明掌控者大明日報沒錯,可這些真正的受眾,其實還是他們這些士族,你指望那些斗大的字都不識得一筐的山野村夫知道大明日報裡寫的啥,呵呵,開什麼國際玩笑?
所以說,輿論其實一直都掌握在他們的口中。
“真要這麼做的話,怕是少不得士族的配合。”杜楚客聞言笑道,“當然,這對我們來說,的確算不得什麼難事兒。
這樣吧,本官這就派人去知會崔李鄭盧幾家,想必只要他們願意牽頭,這事兒倒也算不得多大個事兒。”
崔明遠很清晰士族在百姓中的影響力,毫不誇張地說,百姓依附的是豪族,可不是皇室。
這一點兒,崔明遠比誰都清楚。
這倒不是說豪族就有多厲害,而是豪族在普通百姓中的影響力,真就不是朝廷能比擬的。
遠的不說,就說盧家,他們的佃戶可都是老百姓,而他們的佃戶之何,不小於萬戶。
這就是這個年代,士族的底氣。
掌握了百姓,比掌握了軍隊更讓人忌憚。
“那就有勞杜別駕了。”權萬紀說完,也是立馬拱了拱手,說道,“老夫這就去信通知老夫昔日的同僚,定將此事兒,廣而告之。”
王仁祐沒插嘴兒,在這個問題上,他的確什麼忙都幫不了,這到不是說他無能,而是他起的確沒有任何渠道。
別忘了,當年他在長安的時候,那些士族都不鳥他,如今,哪怕他貴為一郡之郡丞,在很多人的眼中,他也不過是個倖臣罷了。
真就是不值一提的人物。
“那我們這就分頭行動。”杜楚客立馬說道,他其實早就猜到了權萬紀會怎麼做,這會兒裝作是配合權萬紀,實則是將權萬紀推入了更大的一個泥沼罷了。
這就是政客和真正讀書人的區別。
政客看的不過是最後的利益到底附和不符合自己的心意,可讀書人,憑的是自己讀書人的良心。
這個東西,權萬紀有,王仁祐興許也有,但他杜楚客卻是從未見過、
又了他們三人的推波助瀾,大明日報上所報道的訊息,不過一夜之間,便傳遍了整個洮河郡,不少人聽到這個訊息,都露出了一臉的失望。
以前他們崇拜李承乾,那是因為李承乾在很多方面都開創了歷史的先河,其功績那也是旁人不可比擬的。
可這事兒一出,加上杜楚客等人的添油醋,之前對李承乾的好感,也在瞬間煙消雲散。
他們很清楚,就李承乾這樣的人,如果有一天,真到了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成為李承乾的犧牲品,這是他們無法接受的。
別忘了,他們也是邊民!
是真正能共情拘屍那迦那些百姓的存在。
訊息傳得很快,畢竟有長明物流加持,也不過短短尋日的功夫,這訊息便傳到了街頭巷尾。
李承乾有時候獨自去一家,往日聽都沒聽好過的酒肆時,那些時刻還在議論著此事兒給大明帶來的影響。
倒不是說大明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只是他們不太在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