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府。
李恪也是真沒閒著。
作為長安府府尹,李恪不敢說是最合格的府尹,但一定是最勤勉的。
自從上任長安府府尹以來,李恪幾乎每天都來府衙處理公務。
其實像他們這種王爺掛職一府的,很少有人會像李恪一樣坐班。
就連當初的李承乾其實也很少來長安府坐堂。
所以,李恪這麼一整,真正得罪的其實是長安府的少尹。
而如今長安府的少尹出自京兆韋氏。
京兆韋氏雖然比不得五姓七望,但在大唐也是根深蒂固的望族,和京兆杜氏並稱為城南韋杜,可見其家族之龐大。
而在李恪之前,長安府真正主事的其實就是少尹,李恪這麼一搞,原本還是香餑餑的長安府少尹瞬間就成了雞肋,這也使得他和少尹之間的關係顯得有些緊張。
當然,這不是說李恪不會籠絡自己的下屬,這也不是。
而是李恪的執政方針略顯激進,甚至隱隱有侵蝕世家權益的苗頭。
這就使得他們兩人之間經常爭鋒相對。
這會兒,長安府衙門之中,李恪就在萬年縣劃出一個區域修建一個以各種工坊為核心的坊市與府衙人的眾人商談。
他只是剛剛提出了這個想法,韋少尹當即就站了出來,冷聲道:“府尹是不是有些想當然了,萬年縣住著多少達官顯貴,要想在萬年縣修建一個以工坊為核心的坊市,那些人可願意?
更何況,萬年縣在商業上雖然沒有長安縣繁華,但地價卻是一點兒不比長安那邊便宜吧?
真要說起來,弄在萬年縣,投入怕是比長安還要大吧?”
雖然他只是少尹,但面對李恪他也是絲毫不懼。
當然,這也是士家子弟的通病,別說面對李恪,就算是面對李二,他們也是梗著脖子的。
李恪聞言,也是微微皺了皺眉,這幾年,他上任長安府尹以後,倒是有了些威勢。
“按照韋少尹的這話來說,那我長安府不用發展好了。”李恪冷笑道,“畢竟我長安府滿地勳貴,不管是萬年縣還是長安縣都有各家勳貴,這麼說來,那我長安還用發展?”
韋少尹聞言也是絲毫不慌,當即就懟了回去:“府尹此言差矣,長安固然是要發展,但按照府尹此言,難道是我長安各家勳貴影響了長安的發展不成?
若府尹是這個意思,那今日下官下衙之後,就去各家勳貴府上做工作,讓他們務必要以長安的發展為重,拋家棄業,遠離長安的好。”
對於李恪,韋少尹是一點兒也不慌。
士族本就是一體,只要他站在士族的利益點上,不管怎麼開罪李恪,他都不怕,縱使李恪鬧到李二那裡,也會有士族的官員保他。
若是沒有,士族的這些官員如何還敢為士族發聲?
這也是士族這麼多年之所以能穩固發展的原因。
李恪聽他此言雖然心中氣得要死,但還是一臉笑意地說道:“韋少尹何必置氣?大家不是在商量嗎?說到底,都是為了長安的發展,如今的長安不是說不好,但為什麼不能更好?
多給老百姓謀些活計不也是我們這些官員應該做的嗎?
難道說我長安除了勳貴就沒有老百姓了?
還是說我長安府的官員只為勳貴解決問題?”
面對李恪接二連三的追問,韋少尹也是有些招架不住,主要是李恪抬出了百姓,這就讓他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