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說李二心狠不狠,那隻能說你很難找到一個比他心更狠的人。
為了達成目的,他可以全然不顧自己兒子的安危,這心難道還不夠狠?
兒子是很重要,但對於王圖霸業來說,還真沒那麼重要。
當然,你要是問他,他是怎麼想的,那自然又是另一套說辭。
不過要是來分析,其實也不難弄明白李二的心思。
晚宴結束,尉遲敬德邀約著秦瓊、李勣換個地方繼續飲宴,難得大傢伙都有空,加上又是過年,自然是要豪醉一場。
也不知道是機緣還是巧合,最終他們選定的地方居然在長明酒樓。
出了宮門,眾人就有說有笑的朝著長明酒樓打馬而去。
縱使是大冬天,這些久經沙場的猛將也是渾然不懼,不過些微寒風而已,還能敵得過戰場上的刀槍箭雨不成?
當眾人齊聚長明酒樓的時候,畫風還是那般豪邁。
喝酒罵娘,好不熱鬧。
那包廂裡的動靜,樓下都能聽到。
可伱要是在包廂裡就能發現奇怪的一幕,在那幾人咋咋呼呼地吆喝著的時候,總有幾人在竊竊私語。
就好比此時的尉遲敬德幾人,就很安靜的坐在酒席上,低聲聊著什麼。
而在他們身邊,劉弘基和段志玄還有張亮,那咋呼得,一個比一個兇!
“陛下此番把老程他們調走,究竟是何深意。”李勣問道,“是不是真如我們想的那般?”
聽他這麼問,尉遲敬德笑道:“你咋想的?說說?”
“別這麼看我,難道你們都沒有琢磨過。”李勣說道,“老尉遲,真要說起來,你家寶林可還在日月山呢,你是一點兒不著急啊?”
尉遲敬德道:“這有什麼好琢磨的,陛下的意思都那麼明顯了,至於我家那小子,那是他的命。
老子也去信過,讓他回來,什麼功名利祿的,老子給他打下的家業還用他犯愁麼?至於說旁人怎麼看?你覺得老子會在乎?
不吹牛的說,到了老子這地步,未來啥球事兒不幹,全家老小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都能吃他個幾代人,至於再往後,老子黃土地裡一埋,跟我有雞毛關係?”
這老東西是真的豁達,當然,也是真的聰明。
聽他這麼說,秦瓊咳嗽了兩聲,道:“你這張嘴啊?跟你兒子學的吧?聽說大明現在就這風氣。”
“去球,老子用得著跟別人學麼?”尉遲敬德沒好氣地說道。
不過從他說話的口吻上來看,他確實沒少和大明王廷回來的人接觸。
這說話的語氣,一聽就是李承乾的調調。
上行下效嘛,現在整個大明王廷都是這個調調。
“你倒是說說,陛下的意思怎麼就明顯了?”李勣問道。
尉遲敬德琢磨了一下,心裡迅速判定了一下那些話能說:“這還不明顯?陛下是想出兵高句麗,要不你們再看看老程他們現在調到哪裡去了?然後再看看如今朝堂上的變動,這一樁樁一件件,不都說在為了出兵高句麗做準備麼。”
“這個我懂。”李勣說道,“可若是為了出兵高句麗,那不更應該保證後方無憂麼?這把老程他們調走了,萬一大唐對高句麗出兵的時候,吐谷渾犯邊又該如何?”
尉遲敬德聞言,就在桌子上扒拉了一下,留下三個盤子說道:“這三個盤子就好比外面大唐、吐谷渾還有殿下的大明。
如今我們大唐的確是抽掉了一半的兵馬離開了,但還有一半兵馬啊,慕容伏允那老匹夫就算真來了,我們抵擋一時半會兒的能力總是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