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頭他們見我站起來了,有些意外,有些火,但我身上太髒了,他們都不敢靠近我,只是站那兒衝我罵,問我是不是想再挨一磚頭。
我抹了下嘴,看了他們一眼,眼神越過他們的肩頭,看向後面,開口道:“我叫她。”
飛機頭他們順著我的目光向後看去,就看到了站在人群裡面的大白腿,她一臉冷峻的注視著我,不帶絲毫感情。
我看向她的眼神也同樣冰冷,緩緩道:“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說完我沒理他們,直接轉身一瘸一拐的走了,飛機頭還在我身後大聲的喊著,“小子,記住了啊,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
我回家洗了三遍澡,才把身上的臭味洗淨,衣服也全都扔了,我媽回來見我這樣,把我臭罵了一頓,說要考不上高中就下來打工。
第二天回到學校,所有人看到我都笑我,捂著嘴躲得遠遠的,那樣子就好像在看一泡狗屎。
上早自習的時候我們英語老師進來說屋子裡悶,有異味,讓開窗透透氣,我們班一個嘴很賤的男生扯著嗓子喊了一句,“老師,開窗不管用,把王雨趕出去就好了!”
我們班人都知道我昨天的事兒,瞬間鬨笑了起來,英語老師反倒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蹭的站了起來,拎著凳子照剛才說話的嘴賤男就去了,一凳子甩了他後背上,給他砸坐到了地上,英語老師衝了過來攔住了我,大聲質問我幹嘛,我把凳子一扔,指著嘴賤男說:“不想死的就把你那狗嘴閉緊了。”
嘴賤男瞪著我,身子氣的一鼓一鼓的,但是沒敢放聲。
下課後我主動跟班主任申請調桌,班主任沒同意,我就自己搬著桌子去了後邊,班主任罵我腦子不好,也沒管我。
我這個星期過得不好,大白腿也一樣,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級部裡的人都以為她很開放,很多男生都來騷擾她,其中好多是我們級部的混子。
大白腿讓他們滾,他們就罵大白腿裝,又不是不給她錢,給大白腿氣的身子直抖,女生私下裡也都議論大白腿當婊子還想立牌坊。
對這一切我都是冷眼旁觀,一點愧疚感也沒有,該還的我已經還了。
週四晚上我去夜市買了把彈簧刀,踹在了身上,馬上就到飛機頭給的最後期限了,我想好了,這次他要再找人打我,我就拿刀捅他。
週五那天課間,突然有個很瘦的男生跑我們班來找我,讓我跟他去廁所,我問他幹嘛,他說有人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廁所接,我說不去,要接就在這接,他沒辦法,把手機遞給我,說快點的,被老師看到就完了。
我接起來後一聽是飛機頭,他上來就罵我:“草,小低兒(我們這罵人的話),你以為我跟你鬧著玩呢是吧,明天中午前你要還沒退學,那你下半輩子準備好在輪椅上過吧,我說到做到!”
說完之後他啪的把電話掛了。
我把電話塞給那個瘦男,照著他腿就是一腳,問他跟飛機頭啥關係,他有些慫,說沒啥關係,我又踹他一腳,說沒啥關係幹嘛給你打電話。
他說只知道飛機頭在職高混的很厲害,也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的他的電話,飛機頭讓他來找我,他也不敢不來啊。
我又踹了他一腳,說:“他再打電話你直接罵他就行,他要找人弄你,你就說你跟雨哥混的。”
他點點頭,轉身跑了。
接下來的幾節課我也沒心思上,透過這兩次接觸,我知道飛機頭這人絕對不好惹,心狠手辣的主兒,說給我廢條腿就真能做出來,我不能坐以待斃。
我瞥了眼一旁的大白腿,心裡有了打算。
下午放學後我就偷偷地跟上了大白腿,身上帶著買來的那把彈簧刀,我都計劃好了,等會到合適的地方我就拿刀威脅她,讓她給飛機頭打電話放過我,要不然就給她颳了臉,大不了魚死網破。
我一直跟她保持著距離,直到她七拐八拐進了一片小衚衕,我知道機會來了,摸出彈簧刀,身子一弓,打算衝上去,然而這時,前面的衚衕口突然竄出來幾個人,我反應也快,趕緊閃到了旁邊的牆後邊,小心翼翼的探頭往外看。
那幾個人是衝著大白腿來的,把她攔住了,大白腿喊了一聲,你們想幹什麼?!
我聽出她語氣裡有些驚慌。
那幫人裡領頭的穿個黑運動服,頭髮挺長的,燙了個紋理,跟個娘們似得,我看了兩眼才認出來,他是十六班的,在我們級部混的很吊,七匹狼裡的老三劉亮。
那會我們學校興這種組合,什麼七匹狼啊,火鳳凰啊的,七匹狼是我們級部最牛逼的男生團體,也是我們學校的扛把子。
記得有個瘋兔子組合還找我加入過,我覺得名字沒氣勢,太難聽了,就拒絕了。
紋理頭身子往前湊了湊,學電視上的小流氓那樣衝大白腿笑了笑,說:“幹什麼?你說幹什麼?我找過你多少次了,讓你當我物件唄。”
大白腿往後退了退,聲音有些發怯的說:“我不告訴過你了嗎,我現在不想談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