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頭崖位於古寺西北三十公里處,高聳入雲,緊鄰湄南河,因峰頂極像鷹頭故而得名。
我懷疑對面的人約這種荒山野嶺,應該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只是為了隱藏。最近又下雪,上面寒風刺骨,也沒有什麼土司勢力盤踞。
雖說如此,出於謹慎,我還是派孫偉獨自一人埋伏在周遭,以防對面有什麼陰謀和佈置。孫偉的偵查和反偵查能力很專業,能發現他們的蛛絲馬跡亦能不被發現。而且,出於愧疚心理,他也主動請纓。
我跟趙子儲等人準備著,等待第二天的三點。至於三十把狙擊槍什麼的,我們自然不會帶,不過,趙子儲會帶上他一般送死人的禮物,槍!
趙兄身上有傷,但還是一再堅持要參加行動,還要作交易人,也就是站在最前面露臉的人。我擔心他的腿傷,勸他不要去。他自然不答應,要是答應也就不是趙子儲了。
這個接頭人提到了雷歇,對我們來說是極其重要的線索,如果利用得當,將其演變成對雷歇的一場刺殺也不是不可能。
第二天中午吃完飯,我們前往鷹頭山。據孫偉報告,鷹頭山並不異樣。軍師也監控了前往鷹頭山的諸多路口,並沒有可疑的人出現。
種種跡象表明,接頭人還沒有出現。當然,當時我們還是想簡單了。下意識的以為這是在國內,對對方的估計過於保守。
爬上鷹頭山,趙子儲因為腿傷一上山,就坐在了山崖前。這一路爬上來,他的傷口已經滲出了血。
我陪他坐在崖前,看著濃郁的山嵐,聽著山下轟轟隆隆而過的湄南河。我不知道趙子儲什麼感受,但我深深被自然的壯美所折服。
只是山間白雪,嚴寒苦凍,萬物凋零,死氣一片,帶著極深的悲意,我想這才符合趙兄此時的心情吧?
“韓逸……”我問道。我們葬了乃佛後,就一直沒看見韓逸。他也沒說來報仇什麼的,一直沒出現。
“他說要給師父超度七天七夜。”趙子儲道。
我點頭,原來是去誦經了,這也正常,他終究是和尚嘛!趙子儲接著道:“他說冤冤相報何時了,讓我放手。”
我心中一動,有些觸動。但話容易說出口,可真要放手,我自問做不到,也沒那麼超脫。我想趙兄也做不到,他是快意恩仇的大俠,並不是超脫一切的和尚。
轟隆隆!
突然山間聲響大作。
我們抬頭一看,一架警用直升機在天空盤旋,看到我們後緩緩降落。我們還監視各大路口,可人家坐直升機來了。
直升機降落,席捲的氣流,將地上的雪花捲起,就像又下了一場雪。從飛機上跳下一個穿著軍大衣的胖子,帶著帽子,哈著白氣就走了過來。
走幾了步,他抬起頭,見我們都是生面孔。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趙子儲滿是殺意,嚇的臉色一白,直接就往直升機上跑。
等待了一天一夜的孫偉,抬起狙擊槍,砰,一槍打死了直升機駕駛員。胖子嚇的雙手一舉,動都不敢動。
趙子儲衝過去,在奔跑中一個膝頂,再加一個肘擊,把胖子打翻。而後,拿出槍,懟進胖子嘴裡,冷道:“我問你答。”
胖子疼的滿臉是汗,瘋狂的點著頭。
“雷歇指使你的?”趙子儲問道。
胖子搖頭。
趙子儲臉色一變,提起他,直接拎到懸崖邊上,讓其雙腳懸空於湄南河上空。胖子頓時嚇的臉都黃了,渾身顫抖,說了句我怕高,褲子就溼了。
我覺得這胖子也太慫了,應該不是什麼大人物吧?像他這種膽量,混黑混白都不可能出頭的。
“大哥!大哥!真不是雷歇指使的!”胖子手亂搖,他還是個華人。
“那你活著就沒什麼用了!”趙子儲手指一鬆,胖子直接摔了下去。不過,人求生的本能是極強的,尤其胖子這種膽小如鼠的人。
他一把抓住了趙子儲的手臂,吼道:“是李正武!是李正武警督!”
警督?
我們幾人都是一皺眉,警督我們知道,是泰國警察系統中職位比較高的官員。趙子儲一把提起胖子,摔在雪窩裡,道:“說。”
胖子平復了下情緒,吞吞吐吐的把事情給說了。我們雖然跟著胖子談不上信任,但他說的話確實有幾分可信。
他說自己是李正武的手下的小警察,李正武讓他在黑路子中弄點武器,狙擊槍最好。所以他才找到孫偉的手下。其實孫偉招那個手下在狙擊隊前,就是清邁附近有名的黑槍販子。
他加入孫偉的僱傭兵,也是想著多擴充套件一個貨源而已。當胖子跟他聯絡上時,他滿口答應,還收了胖子的定金。
趙子儲突然目光變的一銳,冷道:“你騙我!”
胖子嚇的呼吸都是一停,道:“我沒有!”
趙子儲冷哼了一聲,拿出電話,上面有昨天胖子打來的電話錄音,就是說雷歇那段,從話語中很明顯胖子是雷歇的人。
胖子一聽,大腿一拍,道;“嗨!我那不是吹牛逼嘛!那小子收了我的錢,這麼長時間都不給我搞槍,我自然用雷歇嚇他一下。再說,我也沒說慌,這批貨確實是給雷歇的。”
我們幾人眉目都是一凝,終究還是扯上雷歇了嗎?